天上掉下來的學區房
我和老陳結婚這十幾年,真算得上是被婆家捧在手心里過日子。逢年過節公婆不僅不收我的紅包,反而往我們手里塞厚厚的壓歲錢。記得第一次去婆家過年,我捧著退回來的紅包和婆婆新給的紅包,腦瓜子嗡嗡的——這操作我活了小半輩子都沒見過。
去年孩子考上重點大學,我們兩口子在學校旁邊買的二居室徹底閑了下來。這房子可是正兒八經的學區房,我和老陳盤算著掛個合理的租金,沒想到房還沒租出去呢,我媽和弟弟就踩著點找上門了。

親情牌背后的算計
那天門鈴響得特別急,開門看見我媽和我弟站在樓道里,我后脖頸子突然涼颼颼的。自從我嫁人后,除了過年過節,我們姐弟倆基本是"相忘于江湖"的狀態。
果不其然,剛坐下喝了半盞茶,我弟就開始打感情牌:"姐啊,你侄子今年上初三,每天蹬自行車上學得四十分鐘…"我媽在旁邊敲邊鼓:“現在孩子競爭多激烈啊,要是能多睡半小時…”
我瞄了眼老陳,他端著茶杯的手都攥得發白了。我硬著頭皮問:"你們怎么知道我要出租?"我媽眼皮都不抬:“你弟這半個月天天在學校周邊轉悠找房,今早剛好看中介在你們房子門口貼條。”
親情與現實的拉鋸戰
當我說到要收房租時,我媽當場炸了毛:"親姐弟還提錢?你嫁得好就六親不認了?"我弟裝模作樣地勸架,最后老陳咬著牙定了每月一千塊——要知道同小區的兩居室租金至少四千起步。
簽合同那天,我媽還在碎碎念:"養你這么大不如養塊叉燒,當年就該…“我攥著筆的手直發抖,指甲在合同紙上戳出好幾個月牙印。更糟心的是,我弟說要簽三年長租,說是"孩子讀完高中正好

藏在門后的真相
直到一年后物業打電話來,說我的房子被舉報違規改建。我火急火燎趕過去,開門的是個穿工裝的大哥,屋里被隔成六個鴿子籠,衛生間瓷磚都翹起來了。租客說他們每月交一千二,我弟當二房東半年賺了五萬多。
站在飄著霉味的走廊里,我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沖到我弟家時,這貨居然嬉皮笑臉:"反正姐你空著也是空著,賺的錢分你三成?"我當場抄起他家的煙灰缸就要砸,嚇得他躲進廚房不敢出來。
遲來的清醒時刻
最后是我媽出面收拾爛攤子。看著老太太頂著黑眼圈求我把隔斷拆了就行,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夏天——我考上重點高中,弟弟非要我的新書包,我媽也是用這種語氣說:你是姐姐,讓著弟弟點。
收房那天,我當著全家人的面換了指紋鎖。我媽抹著眼淚說:"你現在翅膀硬了…"我笑著打斷她:"媽,我三十八了,再硬的翅膀也該長全了。"轉頭就把房子掛上了中介,比市場價低十萬,要求就一個:全款付清。

成年人的親情法則
現在每次路過那棟樓,我都會想起老陳那句話:"有些親情就像學區房,用對了是投資,用錯了就是負債。"如今侄子上學依舊要蹬四十分鐘自行車,但我再也不會半夜被負罪感驚醒。
前幾天同學聚會上,聽說我低價賣了學區房,有個當律師的閨蜜拍著桌子叫好:"就該這么干!你知道現在多少家庭被’親情綁架’坑得底褲都不剩?"我抿了口紅酒沒說話,心里卻明鏡似的——成年人的世界里,懂得及時止損才是最高級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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