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勤奮的皇帝了,日常生活中對自己有著嚴格的要求。光是每天在奏章上的批語,最多時有數萬字之多,總的來算雍正當皇帝的13年中,批示文字多達上千萬之巨。為了批閱文章處理國家大事,每天睡眠只有4小時左右,如此地拼命工作,長年累月下來嚴重損害了身體健康,這也是雍正帝短壽的重要原因。
俗話說“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沒有一個人是討厭錢的,對于個人是如此,對于國家來講亦是如此。
康熙帝是中國歷史上很有作為的皇帝,康熙親政后在政治上下令禁止圈地。在軍事上平三番、平準噶爾和冊封達賴班禪在西藏駐軍。在經濟上廢止圈田令,修治黃河、淮河、永定河。通過一系列的得力舉措,緩和了漢人和滿人之間尖銳的矛盾,為經濟的發展鋪平了道路,打下了盛世的基礎,
雖然帝國在康熙帝精心治理下取得了不錯的成就,隨著國家的穩定,人口開始大幅度的增長。與單方面人口增長相矛盾的是,人口增長與耕地面積增長不成正比,加上民間土地兼并的日益嚴重,導致賦稅征收逐年下降,最終出現了嚴重的財政危機。甚至在康熙執政的后期一次黃河水患中,國家都無法籌措足夠的銀兩來賑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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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3年雍正帝繼位,在繼位當年國庫所有的銀兩全部加起來僅有700萬兩左右。到1735年雍正帝去世時,國庫存銀高達6000多萬兩,清朝的國力空前強大。那雍正帝為何僅用了13年的時間,讓國庫的存銀翻了9倍。
雍正從康熙手中接管的中國無疑是一個爛攤子,為了增加賦稅、富國強民,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這些改革主要有改土歸流、火耗歸公、攤丁入畝和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在這些改革中,當屬攤丁入畝和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對增加國家的賦稅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因此本文的側重點也是從這兩項重要的改革說起。
攤丁入畝
清朝的稅收制度是沿襲明朝,大意是除了按照土地的多寡收取地銀外,還要按照一家人口的人數收取丁銀。在這里丁指的是人,說白了丁銀就是人頭稅,從征收手段上來講,不管你家里有錢還是沒錢,家里有幾口人就要交幾份錢,按照人口的數量來收稅。很明顯,這種稅收制度存在著嚴重的不公平性,如果一戶窮人和一戶富人都有9口人,窮人沒有土地靠租種富人家的地生活,窮人如果交夠9人的人頭稅,可能是真活不下去了。對于僅有9口人的富戶來講,9個人的人頭稅那還不是九牛一毛。
1712年清政府重新丈量了全國所有耕地,似乎明朝的弊政一掃而空。但實際上還是換湯不換藥,隨著國家經濟的恢復和發展,清朝也出現了歷代王朝的通病,那就是大地主對廣大農民的土地兼并。
在傳統的封建王朝,土地的所有權在私人手里,而農民也通常是短視的,國家的發展不是每年都會風調雨順的。從土地的性質上講,土地可分為瘦地可肥地,瘦地和肥地的畝產量可有2-3倍的差距,一旦有大災年份的出現,在灌溉系統缺乏的古代,付出辛勤勞作的莊稼可能顆粒無收。
每年普通農民家中僅依靠幾畝薄地生存,一年的糧食收獲只能簡單地維持一家人基本的溫飽,想要有存糧幾乎是不可能。與富戶相比,富戶可能有幾百畝、上千畝甚至上萬畝的農田,富戶家每年生產的糧食根本吃不完,擁有大量的存糧,那些富人有足夠的存糧對抗自然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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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災害下,顆粒無收的貧窮農民,在沒有存糧的環境下生活,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為了艱難地活下去,只能把土地資產賣給富戶,來換取一定量的錢財或者糧食。風調雨順不是哪一年都有的,可能是世界上某一處的火山大噴發都會造成不可預估的毀滅。
人類進入到農業社會以來,人類的命運與農業作物捆綁,捆綁后的效果是農民的生活變得更累,營養狀況更加糟糕。農民在長期缺乏維生素的情況下很容易生病,且大部分的疾病難以醫治,即使可以醫治也不一定有錢買藥或者看得起醫生,沒錢看病只能等死,絕望時為了看病只能賣房子、賣地或者賣兒女。
地主階級對農民階級的剝削是無情且殘酷的,地主階級眼中看到的只是利益,他們無視任何一個與自己無相關人的生死存亡。在他們的世界中,只有利益與土地。
封建王朝始終擺脫不了土地兼并的影響,只要是土地私有制永遠存在,這個世界永遠不可能避免腐敗、剝削、壓迫,土地是富戶、地主的根本。而農民的破產可能僅是一場疾病,或者是一次旱災、澇災或霜害等。
長達百余年的兼并,地主獲得了足夠的生產資料。在傳統丁銀稅的制度下,大量農民將手中的土地賣給有錢的地主,自己則踏踏實實地給富戶當佃農。為了減少納稅,富戶采取一系列手段避稅,包括隱瞞土地種植面積和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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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決朝廷稅收這一難題,雍正決定施行攤丁入畝這項稅制改革。總的來講,之前的丁銀是有耕地的農民也交,無耕地的農民也交。施行攤丁入畝后,實際所交稅的量與土地擁有的量掛鉤,耕地多的多交,耕地少的少交,沒有耕地的就不用交,這項改革不僅緩了和社會矛盾,還一定程度上釋放活力、促進生產力。
其實,攤丁入畝施政一開始,在地方上推行時出現了很大的阻力。這項改革嚴重侵犯了富戶和地主階級的利益,礙于雍正帝推行新政的決心和取得的顯著效果,只用了10年左右的時間,國家的財富顯著提升,國庫的存銀年年遞增,正是因為雄厚財力的支撐才能讓雍正打敗羅卜藏單津,甚至去世后國庫還有6000多萬兩白銀的存量。
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
與新政攤丁入畝比起來,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就沒有那么好的命運了。
康熙帝執政的末期,國庫極度空虛、貪官橫行和社會動蕩,已嚴重威脅到了朝廷的統治。雍正即位后,認為為了國家管理,暫時有必要割舍士大夫們的利益,這種利益的割舍是為了國家的長久統治,對于統治階級是符合長遠利益的。
田文鏡比較符合中國歷史上的酷吏標準,也是雍正帝的寵臣、心腹。田文鏡在河南上任后,開始全力推行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新政。為了支持田文鏡,雍正帝給予田文鏡特權“該督撫即曉諭糧戶,除去儒戶、宦戶名目,如有再抗頑,即行重處。”正是如此,田文鏡才能一心一意搞新政。
中國古代歷史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有功名的家庭,家中的耕地不需繳納稅負。身份最低級的秀才可以免除個人所承擔的賦稅,而舉人則能夠免除全家的賦稅,這種政策可以世襲,我們也可以理解為只要祖上曾有一人考取過功名,則他的子孫后代可以免除賦稅,在古代這是一種天大的恩澤。
地方上,農民為了避稅,通常把自己的耕地投在更大鄉紳的名下,自己甘心做一個佃戶,這種行為被稱為“投獻”。這種行為歷朝代都有存在,只不過是明朝更加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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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鏡在河南施行新政后,各地區的官員和鄉紳礙于雍正帝的決心不敢與之正面對抗,只是私底下采取消極的手段,慣用逐級拖延的方式,搞得田文鏡焦頭爛額。
相比攤丁入畝來講,攤丁入畝只是損害富戶和大地主的利益。而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直接影響到了貴族階級的利益。新政的推出,不僅遭到了有權有勢官僚階級的反對,也遭到了清流派的抵制。從讀書人的世界來看,努力讀書考取功名就是為了與農民脫鉤,如果當官后也繳稅,農民也繳稅,那讀書還有什么屁用,到頭來還是和農民一樣,清流更看重的是考取功名后的社會地位。
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從推行之日便受到了大家千方百計地阻擾,雍正帝也認識到了新政的推行難度,只是在河南重點推行。到雍正帝死后,25歲的寶親王弘歷繼位,年號為乾隆,上臺后的第二年廢除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
從攤丁入畝和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一廢一留來看,總地來講貴族階級的利益大于地主階級。攤丁入畝代表是地主階級,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則代表的貴族階級,貴族階級比地主階級更有話語權,他們有更多地機會向皇帝發言,皇帝在決策時不得不考慮貴族階級的利益。
印度為何無緣超級大國
語言
印度堪稱世界上語言最復雜的國家,據統計印度的方言和語言有1652種,其中使用人數超過百萬人口的有33種,除憲法規定的18種語言為聯邦官方語言外,還規定英語為司法和行政語言。
語言的統一能直接傳達國家的各種政策,影響到社會的方方面面。英語作為印度的主要官方語言,使用人數僅占國家的1/10,也就一億多人。
一個國家一旦沒有統一的語言,則嚴重降低國家的行政效率。各個邦的公民講著對方聽不懂的語言,一個國家的電視臺節目需要十幾種語言進行翻譯,不僅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還會造成各邦之間民族的隔閡,不利于國家的發展和穩定。
教育
有語言的落后,則也意味著教育的落后。曾幾何時中國也是一個文盲大國,新中國成立后國家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掃盲行動,通過開展識字班讓更多的人得到了一定的教育。改革開放后,中國實行了義務教育,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中國人都可以完成基本的讀寫。
相比中國,印度所面臨的形勢更加嚴峻。最近幾年印度的文盲現象了得到了一定的改善,據估計文盲人口仍多達2.7億人口左右。相比中國的掃盲行動,印度降低文盲的手段更加粗糙和快速,普遍認為一個印度人只要會寫自己的名字,就可以脫離文盲,這操作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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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兼并
根據2020年印度國家犯罪記錄辦公室公布的自殺數據,印度全年有15.3萬人自殺身亡,其中農民占7%,大約有1萬人,相比2019年農民自殺人數增加了18%。因為在印度自殺屬于一種犯罪行為,一旦某人自殺失敗會被抓起來判刑,所以很多人躲起來偷偷自殺也不上報,保守估計印度至少有2.1萬農民自殺。
土地是農民賴以生存的保障,在工業不發達的印度,土地是印度農民的唯一財富。
根據印度農業部2011年的土地狀況調查,在調查中他們把農民分成了4類,第一類是擁有耕地少于1公頃的邊緣農民,第二類是擁有耕地少于2公頃的貧農,第三類是擁有耕地少于4公頃的中農,多于4公頃的則是富農,結果調查發現前三類占據了人口的95%,其余5%的人口擁有32%的土地。
根據印度理工學院的另一項調查,發現邊緣農民長期過著入不敷出的生活,貧農和中農的日子過得也是舉步維艱。最后得出一條結論,90%以上的農民日子過得很艱難,如果一旦遇上自然災害或者是嫁女兒時候,這些農民只能借高利貸或者是賣土地,如果賣了土地或者是借了高利貸相當于已經邁上了絕路。
我們知道印度的土地屬于私人擁有,已經寫進法律政府無權干涉。土地不僅是印度農民的痛苦,也是印度政府的痛楚。印度想要發展工業化和擴大基建,就需要向農民手中征地,雖然土地成本只占項目投資的4%,卻印度70%的工業化瓶頸來自土地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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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想發展工業和基建就需要向農民征收土地,如果一旦農民不同意或者是漫天的胡亂要價,即使對國家和農民有利的政策也無法施行,到頭來只能是紙上談兵。因為印度70%的土地歸私人擁有,而且是永久性。
總有一部分農民是因為天災或者是疾病被迫賣掉土地,選擇到城市打工,印度的第二產業不是很給力,在城里找不到工作的大批農民只能居住在城市的邊緣,大量的貧民與流浪漢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個超大的貧民窟。
達哈維貧民窟是印度最大的貧民窟,在這個僅有1.75平方千米的土地上,居住著上百萬人。僅孟買就存在著大大小小約2000個貧民窟,其中達哈維是其中最大的。大部分人是破產的農民,因為失去土地無法繼續在農村生活,來到城市后又找不到工作,只能一頭扎進貧民窟。
令人唏噓的是在達哈維貧民窟的另一側則是印度的富人區,這里的房價高達11萬人民幣/㎡。印度頂級富豪每天上下班都要從貧民窟經過,對于此情此景不知有何感想。在資本家眼里,幫助窮人是政府的事情,資本家的終極目標是怎樣剝削、壓榨勞動力而已。
腐敗
心理學上有一個名詞叫“破窗效應”,大致的意思是當在一個環境中出現一種不好的行為時,如果缺乏有效的管理手段,就會誘使他人效仿。
在印度國內,腐敗問題已經成了各個階層不可避免的問題。根據透明國際2020年的年度報告,印度的清廉指數為41,在參與排名的180個國家中排名80位,印度作為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深陷腐敗泥潭不能自拔。
我們知道印度是一個嚴重缺電的國家,年發電量在1600億千瓦時左右,但其中27%的電會被偷掉。其實印度的電價也不是很貴,僅有2盧比/KWH,雖然印度人均工資不是很高,一個家庭供應電費開支算不上是一件難事。即使這樣,偷電為何在印度成了全民行為呢?
一些企業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通過金錢手段行賄電力公司的人員,進行權利租用,這樣就省下了一筆不小的開支。而其他一些用電單位,為了降低用電成本,則會給抄表工一些好處。
相比上層人士的行賄手段,普通市民手段更加簡單,他們直接私拉電線,用最簡單的方式偷電。在印度的大街小巷,私拉的電線密織如網,有著嚴重的安全隱患。據印度官方的披露,每年因為偷電的損失約1萬億盧比,相當于887億人民幣。
結語
印度想要發展,首先要解決國內各種各樣的問題。印度面臨著兩難的選擇,印度國內經濟發展得緩慢,正如雍正帝推行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失敗一樣,其實印度高層也有很好的舉措來發展國家,結果還是觸碰到了官僚階級的利益。
不管是封建社會還是資本主義社會,最終國家話語權還是掌握在少部分貴族階級手中。農民需要國家讓出一部分利益,貴族想要維護自己的利益。國家想要給農民利益,這份取舍的利益只能從貴族手中割舍,貴族豈能同意。
如果大家讀到這里還是不明白的話,我舉一個更簡單的例子。在聯合國200多個成員中,僅有5個常任理事國,聯合國成立70多年以來,常任理事國的數量并沒有任何變化,還依舊是那5個國家。其他國家明白,成為常任理事國能得到不少的好處,印度、德國、日本等國曾經打破頭往里擠,其中印度也曾經被中美英法俄連續5次被一票否決權否定過。如果大家平等相處對于世界來講是一個好事,那么五常為何不會和其他國家分享自己的利益呢?
雍正帝推行的新政對國家和百姓來講是非常有利的,因為國家收入多了,有更多的錢用來賑災、抵御外敵,減少農民的剝削。為何失敗了,因為是觸犯了既得利益者,既得利益者有權、有錢、有勢,他們所占人數不足國家的1‰,卻影響國家999‰人的命運,一小撮人掌握了絕大部分人的命運。官僚階級把自己的快樂強加在農民的痛苦之上,這樣的社會無論多好的政策,只要觸犯到貴族階級利益,其結果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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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發展也是如此,除了國內所面臨的腐敗、教育、醫療、疫情、語言、種姓等問題,最主要的問題是既得利益者掌握了國家的話語權,為了維護貴族階級的利益,只能損害農民階級的利益。最終使國家得不到快速發展,上世紀90年代印度曾在一段中時間領先中國,經過近30年發展后中國已經甩印度好幾條街。
相比印度,中國的政策更加效率、干脆,中國已經徹底進行了土地改革,土地的所有權在國家手中,農民只是租用。國家決策發展基建或者開辦工廠后,可以迅速完成征地任務,對于土地被征用者賠償合理的費用即可,這就是中國發展的后發優勢。
相比印度的農民,中國沒有耕地卻想要耕地的農民,可以向國家提出申請土地耕種,或者是響應國家邊疆兵團的需求,落戶到兵團租種兵團土地,可以無償分到40畝果園或者80畝耕地外加一套房子,各個地區視政策不同而定。
綜合雍正新政推行的失敗和細思印度經濟發展得緩慢,看似兩個天壤之別的國家卻有相同的結局。印度政府想要破局是很困難的,首先要對憲法進行部分重新修訂,還要得罪大多既得利益者,從這里看和美國的毒品合法化和槍支泛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至此,只有真正了解雍正帝新政推行的失敗,方能感覺出印度成為一個超級大國真得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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