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庹

牛奶終端動銷不暢，不僅影響到乳企們的銷售，也傳導到上游原料奶廠商身上。

日前，現代牧業公告，公司今年上半年業績由盈轉虧。既讓人驚訝，又在意料之中。當原料奶產量不斷增長，飼養成本、乳制品消費疲軟以及行業性供給過剩的共同作用下，原料奶廠商們不得不過上苦日子。

在今年7月舉行的2024年中國奶業20強峰會上，這已成為行業關注焦點。同時，這也是對乳業整個產業鏈穩定運行的嚴峻考驗。

很多企業除了賣原料奶，通過增加新業務平抑風險。已經很努力的現代牧業，不僅死死抱住蒙牛乳業的大腿，還拓展了飼料、數智平臺和草業等多種新業務。

不過，目前乳制品消費需求難以大幅恢復，現代牧業還得繼續煎熬。乳業徹底翻身，可能比豬肉還難。

由盈轉虧

熬過2023年，原料奶行業在今年上半年仍未迎來春天。乳制品消費市場持續低迷，原料奶企業繼續苦熬。

作為原料奶行業老二，現代牧業（01117.HK）的業績表現，基本可以一窺行業全貌。

2024年上半年，公司預計錄得凈利潤虧損1.8億元至2.4億元，由盈轉虧。

不僅是現代牧業，中國圣牧、澳亞集團以及莊園牧場等牧場企業，今年上半年無一例外，均錄得虧損。

養奶牛、賣牛奶是現代牧業的基本盤。但這一方面受到飼料成本、奶價等因素影響，另一方面受制于下游乳制品消費市場興旺與疲軟，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在充滿挑戰的市場環境之下，公司通過降本增效，于上半年錄得現金EBITDA（稅息折舊及攤銷前利潤）14.80億元至15.40億元。公司稱，這主要得益于通過牧場管理，提升產奶量等。

截至今年6月末，公司成乳牛約22.5萬頭，占乳牛總數的50.6%，平均每頭成乳牛年化產奶量13噸，較上年同期增長3.17%。期內，原料奶業務毛額較上年同期預計增加0.9億元至1.50億元，增幅6%至10%。同時，原料奶毛利率同比預計提升約2個百分點。

公司虧損的源頭，乃是受到出售淘汰牛的影響。期內，公司主動淘汰低產低效牛只，同時受到淘汰牛市場價格下降影響，使得乳牛公平值變動減乳牛銷售成本產生的虧損，較2023年同期增加5.80億元至6.40億元。

淘汰牛是原料奶企業的飼養副產品，近年牛肉價格走低。據公開數據，當前淘汰母牛價格在18元/公斤左右，較2022年25元/公斤，降幅近3成。

奶還是不好賣

現代牧業主要收入來源是原料奶，占公司收入比重，常年在8成以上。

原料奶行業的健康發展，決定下游乳企的產能和品質，但采購價、飼養成本，以及終端乳制品消費市場，都會直接或間接影響企業的經營表現。

如果奶價下行，飼養成本上揚，公司盈利空間即被壓縮；而下游消費市場，決定了乳企向上游采購的規模。

今年以來，原料奶行業面臨著奶價持續走低、訂單不穩定等復雜局面。

自2021年8月開始，內蒙古等10個主產省份生鮮乳均價，從4.38元/公斤的高點一路下滑。到今年8月第一周，已降至3.21元/公斤，較上年同期下降14.4%。

受多種綜合因素影響，現代牧業近年盈利能力持續下滑。

2022年，在營收同比增長73.70%的情況下，歸母凈利潤同比大降44.79%；去年，歸母凈利潤同比降幅68.86%。

而這兩年，公司的畜群規模、成年乳牛年均產量均呈雙位數增長，原料奶年銷量也屢屢沖刺300萬噸規模，可收入卡在百億大關后，即停滯不前。

繼續煎熬

2017年，蒙牛乳業（02319.HK）通過增資成為現代牧業的控股股東，既穩定了自身原料奶供應，也讓現代牧業得以過上安穩日子。

現代牧業所生產的原料奶，絕大部分直接供應給了蒙牛。2020年至2023年，公司原料奶收入由60.2億元增至102.64億元，蒙牛乳業貢獻收入占比均在7成以上。

可如今，蒙牛乳業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去年，公司受多余鮮奶噴粉儲藏產生的大包粉減值等影響，歸母凈利潤下降9.3%。

蒙牛管理層表示，原奶過剩的情況在今年將會持續，且相比去年的過剩程度會更大。

這是真的。中信里昂研報認為，今年以來，原奶價格同比下降12%，產能過剩的局面，恐怕一時難以改觀。

在嚴峻的形勢下，現代牧業向其他領域尋求突破。去年，在原料奶業務之外，公司開拓了飼料、數智平臺和草業等新業務。當年，這些新業務錄得收入31.95億元，同比增長35.9%。據公司8月6日披露的盈利預警，今年上半年，公司整合這類新業務的產業鏈資源，強化產業協同，挖深了護城河。

海通證券在研報中指出，隨著新業務的發展，不僅會給現代牧業帶來增量收入，更重要的是推進原奶主業采購的規模化，進一步集中采購和降本增效。

原料奶市場的變化，可能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乳業獨立分析師宋亮此前受訪時稱，今年3月份奶牛存欄量開始下降，預計下半年龍頭牧企大幅減產，用于改善供需，預計明年奶價趨穩，市場供需關系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