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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人”祝銘明,這一次想要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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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始人祝銘明用三個詞概括了樂奇Rokid的2025年:激進、繁忙、星火燎原。
■ 在硬件行業,真正的分水嶺往往不在發布會,而發生在工廠。
■ 藍思科技董事長周群飛表示:將以“硬件代工+協同開發”的雙重身份,繼續加強與樂奇Rokid的深度合作。
作者 | 陳序寧
編輯 | 黃運濤
一副重量不足50克的AI眼鏡,在交付給用戶之前,需要經歷什么?
12月15日,湖南湘潭,雪豹財經社受邀參加樂奇Rokid與制造商藍思科技首次舉辦的小型開放日活動,行業內AI眼鏡制造產線迎來首次小范圍對外開放。
沒有新品參數,沒有宣傳口號,甚至沒有明確的銷售目標被反復強調,這更像是一次產業階段變化的注腳:當一家AI眼鏡公司開始允許外界走進工廠,看到模具、組裝、測試流程和良率曲線時,意味著這個行業正在從“能不能做出來”,轉向一個更現實的問題:能不能被穩定、規模化地做出來。
產線參觀當天,樂奇Rokid創始人祝銘明(英文名Misa)從杭州辦公室出發,乘高鐵一路向西,抵達藍思的湘潭工廠。
對樂奇Rokid而言,這并不僅僅是一段地理意義上的移動。如果映射到產品本身,杭州是研發和設計中心所在,是產品被定義、系統被構想的地方;而湘潭工廠,意味著設計必須接受現實的校驗。
向西,意味著從設計走向制作,從0/1的數字世界走向極端復雜的物理世界。從杭州的會議室,到湘潭的產線,通行的語言開始發生轉變。在那里,再宏大的愿景都要被拆解為具體的良率和測試標準。
在產線參觀間歇,雪豹財經社請Misa用三個詞來總結樂奇Rokid的2025年,他不假思索、幾乎是脫口而出:激進、繁忙、星火燎原。
Misa進一步解釋:明年公司的出貨量目標相對比較激進(100萬),“這在之前是不大可能的”。樂奇RokidGlasses 出圈后訂單狂飆,導致大量缺貨,手忙腳亂。最后的結果,不僅僅是樂奇Rokid,整個行業也熱鬧起來。
藍思科技董事長周群飛回憶,第一次見到Misa并體驗過樂奇Rokid的產品后,那份對創新創業的激情和對產品的專注,深深打動了她。
“他頂著虧損多年的壓力,在智能眼鏡這個賽道持續深耕十多年,始終保持技術領先、產品極致,讓我對合作充滿信心。因此下定決心全力幫助樂奇Rokid實現快速量產,讓消費者早日體驗科技帶來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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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群飛與祝銘明(Misa)在湘潭工廠
當AI眼鏡進入“制造約束”階段
在中國消費電子制造的廣闊疆域,藍思科技并不是一家需要被反復介紹的公司。
過去十多年里,它長期處在智能終端供應鏈的核心位置,客戶名單覆蓋了蘋果、華為、小米、榮耀、vivo、OPPO等主流廠商,也參與過多款手機旗艦產品的關鍵部件制造。最早以玻璃蓋板起家,逐步擴展至金屬、塑膠、復合材料及整機組裝,藍思完成了從單一材料供應商向綜合制造平臺的轉型。
這種轉型并不顯眼,卻決定了它在新型硬件出現時,是否具備“接得住”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藍思所代表的并不是某一項具體技術,而是一種高度工業化的組織能力:大量工程人員、跨材料體系的協同經驗,以及在高良率、高一致性要求下反復試錯的底氣和耐心。
在手機這樣高度成熟的產業中,這些能力往往被視為基礎設施,但當產品形態發生變化,它們會重新顯現價值。
AI眼鏡并非手機的自然延伸,其結構、佩戴屬性和系統復雜度,都更接近一次新的工程挑戰。對藍思而言,這意味著進入一個尚未完全定型的制造區間;對行業來說,則意味著AI眼鏡開始被納入一套成熟工業體系的檢驗之中。
過去一年,AI眼鏡重新回到聚光燈下。大模型的能力外溢,讓“隨身AI”第一次顯得具體可感;新品密集發布,“百鏡大戰”的說法開始流行。
但在喧鬧之下,一個更基礎的問題始終懸而未決:這些產品,是否真的具備成為產業的條件?
在硬件行業里,真正的分水嶺往往不發生在發布會,而發生在工廠。
從外部看,AI眼鏡似乎是一個輕量級終端:體積小、重量輕、售價尚未進入主流消費電子的高位。但在制造端,它反而是一個高度反規模化的產品。芯片、傳感器、揚聲器、電池、鏡片、結構件,需要在極其有限的空間內完成高密度集成;同時,它又是一個直接與人體長期接觸的設備,對重量分布、佩戴穩定性、表面工藝的要求,遠高于手機或平板。
周群飛說,最大的難題是樂奇Rokid對功能和外觀要求很苛刻,要追求智能眼鏡輕量化,功能又要強大,導致部件復雜。“你可以想象一下,我們要把一個手機、一部電腦的功能裝進一副小小的眼鏡里,對組裝技術有多強的難度?”
過去幾年,AR/XR行業的起伏已經給過一次提醒。許多產品在工程樣機階段表現良好,卻在進入量產后迅速暴露問題:功耗波動、良率不足、結構不穩定、售后成本失控。對外,它們仍然是“完成度很高的產品”;對內,卻是無法持續交付的高難度工程項目。
這也是為什么,AI眼鏡行業在重新升溫之后,很快出現了分化:一端是不斷迭代概念和功能演示,另一端則開始頻繁討論供應鏈、制造工藝和成本結構。
從這個意義上看,樂奇Rokid這次開放產線,更像是一種信號釋放:當行業開始允許外界看到制造細節時,意味著競爭已經下沉到了更底層的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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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奇Rokid眼鏡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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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奇Rokid眼鏡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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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奇Rokid眼鏡產線
一副不到50克的眼鏡,如何被工業化
如果從制造視角拆解,一副不到50克的AI眼鏡,本質上是一個對“變量控制”要求極高的系統。
在樂奇Rokid的產線上,被反復提及的并不是某項單一技術,而是一組看似瑣碎、彼此疊加的工程約束:鼻托結構、鏡腿材料、噴涂工藝、功耗測試、裝配斷差——這些問題在通常的產品演示中幾乎不會被感知,卻直接決定了一條產線是否具備持續運行的可能。
以佩戴結構為例,為了降低長期佩戴的不適感,樂奇Rokid在鼻托和鏡腿上進行了多輪迭代。這類設計在用戶端的體感往往只是“更舒服了一點”,但在制造端,意味著結構強度下降、材料變形風險上升、裝配公差空間被進一步壓縮。
任何一個環節的波動,都會放大為良率問題。
再如外觀工藝,亮黑色噴涂在視覺上更具辨識度,也更接近日常眼鏡的審美,但這同時意味著更高的表面一致性要求。顆粒、流掛、膜厚不均,都會直接影響出廠標準。在規模化生產中,這類問題并不會以“單點失誤”的形式出現,而是以批次波動的方式反復考驗產線穩定性。
功耗測試則是另一個典型案例。
AI眼鏡并非簡單地通過“加大電池”來解決續航問題,而是需要在芯片選型、系統調度、組件協同上進行精細控制。這使得測試流程本身成為制造的一部分,測試環境、測試順序、變量疊加,都會影響最終結果。如果不能在工程階段建立統一標準,量產階段的風險將被無限放大。
從這個角度看,所謂制造能力,并不是把設計圖變成實物,而是把不確定性壓縮到一個可控區間內。它要求品牌方與制造方在極早階段就形成高度協同。否則,任何一方的微小“抖動”,都會在系統層面產生反作用。
這也是為什么,在AI眼鏡進入量產階段后,代工廠的角色開始發生變化。它不再只是產能提供者,而更像是一個創新協作者和風險吸收器:在設計尚未完全成熟的情況下,承接并消化來自產品端的不確定性。
周群飛透露,未來藍思科技將以“硬件代工+協同開發”的雙重身份,繼續加強與樂奇Rokid的深度合作。
“慢人”祝銘明
如果把時間拉長到樂奇Rokid成立的11年,它并不是一家激進的公司:既沒有頻繁更換賽道,也很少用宏大敘事去定義行業未來。Misa在公開表達中反復提到的,不是對手,而是時間。
這種姿態在行業早期并不討巧。
過去十多年里,AR和智能眼鏡經歷過多輪熱潮與退潮,資本偏好、技術路徑和市場預期不斷變化。許多公司在風口期快速擴張,又在退潮期被迫收縮甚至倒閉。相比之下,樂奇Rokid長期停留在工業和專業場景,顯得節奏緩慢,甚至有些保守。
但從制造的角度回看,這條路徑恰恰構成了一種結構優勢。
工業場景對設備的容錯率極低。產品是否可用,不取決于發布會效果,而取決于使用者是否愿意長期佩戴、產品是否會在關鍵時刻失效。這迫使產品在早期就接受更嚴苛的工程檢驗,也迫使團隊在系統層面建立起對可靠性、穩定性和維護成本的認知。
當AI能力開始成熟,樂奇Rokid將積累多年的系統能力轉向消費級產品,本質上是一種能力遷移:從“可用”走向“好用”,而不是從“好看”補課到“可用”。
在很多次的對外表達中,Misa反復強調“不要被時間打敗”,這背后并不是一種心靈雞湯式的堅持,而是一種對技術成熟曲線的判斷。在他看來,真正決定行業格局的,并不是誰先講清楚故事,而是誰能在合適的時間點,把產品交付能力接住。
這也是Misa對市場競爭保持相對冷靜的原因。無論是大公司入場,還是新玩家涌現,短期內都會推高行業熱度,但只有當銷量、交付和售后同時放大時,競爭才真正開始。
當行業開始認真“算賬”
AI眼鏡是否會成為下一個主流終端,仍然是一個開放問題。
“即便是百萬臺,對于一個產業來講仍然是非常小的一個規模。”Misa告訴雪豹財經社。
從用戶習慣看,手機在可預見的未來仍將存在;從技術條件看,顯示、算力和能耗的平衡仍在持續優化。但可以確定的是,行業已經走過了最容易講故事的階段。
接下來的競爭,不會主要發生在功能演示或概念包裝上,而會發生在更具體的地方:
誰能把復雜系統穩定交付?誰能在規模放大后控制成本和質量?誰能承受更長的回報周期,而不被現金流擊穿?
在這個意義上,工廠比發布會更能預示一個行業的走向。
當一家AI眼鏡公司選擇開放產線,它不只是在展示確定性,也是在承認不確定性的存在,并試圖證明自己已經具備與之長期相處的能力。
真正的淘汰賽,才剛剛開始。
封面樂奇Rokid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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