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愈發激進

作者｜王磊

編輯｜秦章勇

Robotaxi的麻煩不斷。

先是大洋彼岸的“洋蘿卜”Waymo學會了闖紅燈加塞，碾貓撞狗，還把乘客帶進了警匪持槍對峙現場的C位....

回到國內，一輛哈啰的無人Robtaxi更是在斑馬線處直接撞上兩名行人，一人還被卷到了車底，所幸兩人僅是受傷。

不久前，和美國NHTSA僵持了近兩個月的Waymo，終于承認自己的算法需要改進，向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主動”提交軟件召回申請，正式文件預計在下周初遞交NHTSA。

壓倒駱駝的稻草，是頻繁超越正在上下學生的校車，本學年以來至少出現19次，這造成了極大的安全風險。

其實上個月，NHTSA就警告過他們，要求趕緊整改，Waymo當時倒是也說改，然而在整改完之后，超越校車的問題還是頻頻發生，NHTSA這才向Waymo下達了最后通牒。

不過Waymo首席安全官 Mauricio Pena即便是宣布召回時，仍然“嘴硬”：在這一關鍵場景中的表現“優于人類駕駛員”。

01

屢教不改的Waymo

之所以被召回，還得從今年10月份的一段視頻說起。

當時一輛Waymo無人車，在一輛亮著紅色警示燈并伸出停車臂的校車旁呼嘯而過，而當時正有學生在下車。

視頻中，車輛起初雖已停車，但隨后采取了一系列繞行動作，先短暫右轉以避開校車右前端，接著左轉駛過校車前方，隨后繼續左轉并沿著車道行駛，全程經過校車整個左側車身。

在這個過程中，車輛不僅從校車右側正在下車學生附近的伸出過街控制臂旁駛過，還穿過了校車左側伸出的停車臂，已經完全違反了校車停駛時的通行禁令。

美國交通法規明確規定，當校車亮起紅色警示燈并伸出停車臂時，所有車輛必須立即停車等待，這是一條全國最嚴格、處罰最重的交通法規之一，如果是換作人類司機超越校車，將會面臨1000美元（約7000元）的罰款。

所以美國NHTSA缺陷調查辦公室（ODI）在今年10月啟動了對Waymo的初步調查。

根據ODI發布的一份文件，此次調查將重點評估Waymo自動駕駛系統在校車完全停靠情況下的響應表現，審查其軟件設計是否符合與校車相關的交通法規要求，并進一步分析系統的決策邏輯。

而且，作為校方的奧斯汀獨立學區（AISD），要求Waymo在關鍵的校車接送時間暫時停止運營，不過當時的Waymo的態度還挺強硬，直接拒絕了暫停運營的要求，稱其不同意學區的風險評估。相反，Waymo還利用其安全記錄來為正在進行的運營進行辯護。

Waymo也對此做出了解釋，稱校車部分阻擋了車道，導致Robotaxi無法看到閃爍的燈光或停車標志。隨后，Waymo就表示已向車隊推送了軟件更新以改善此類情況下的表現。

但是，事件并沒有就此平息。

就在Waymo在11月17日聲稱進行了軟件更新以修復該漏洞兩周后，奧斯汀學區又發現發生了5起違規事件，學區alertBus人工智能驅動的停車臂攝像頭捕獲的違規行為顯示，Waymo在經過靜止的校車時，通常會減速，有時會短暫停車，然后加速駛過。

這下奧斯汀學區坐不住了，又給NHTSA寫了信，指出自 2025-26 學年開始以來，已記錄了19 起 Waymo 車輛非法超越校車的事件。

“Waymo 的軟件更新顯然沒有按預期工作……我們不能允許 Waymo 在嘗試修復期間繼續危及我們的學生。”

就連事發地的AISD警局助理局長特拉維斯·皮克福德也直言“沒有修復”。

而NHTSA在收到學區的舉報后，也再次致函Waymo，質問其是否已按照學區要求停止運營，以及其軟件修復是否真正緩解了擔憂，甚至詢問是否計劃發起召回，要求起必須在2026年1月20日之前，回答清楚事故相關問題。

而Waymo這才不得已的宣布召回軟件，Waymo 首席安全官 Mauricio Pe?a 在一份書面聲明中強調：公司內部統計顯示，其車輛涉及行人傷害事故的發生率約為人類駕駛的十二分之一，但若要維持“最高安全標準”，就必須在發現不足時主動改進。

正因如此，Waymo決定就“在相關場景中適當減速和停車”的問題向 NHTSA 提交這次自愿軟件召回，并承諾將持續分析車隊表現，按需推出更多修復，以實現“持續改進”。

不過，對于校方在“早晚高峰時段禁止運營其自動駕駛車輛，直到能保證車輛完全遵守法律“的要求，Waymo還是明確拒絕的態度。

02

越來越大膽的Robotaxi

2025年對Waymo而言，可以說是飛速擴張的一年。

相繼覆蓋了包括舊金山、洛杉磯、鳳凰城、奧斯汀、亞特蘭大在內的多個美國主要城市，而且明年還將拉斯維加斯、圣地亞哥與底特律三座主要城市也納入運營范圍。

但在Waymo急速擴張的過程中，伴隨著的還有“風險”事件的頻發。

此前有美國網友在社交媒體爆料：一輛Waymo無人車在舊金山碾過了一只未拴繩的狗，而幾周前，Waymo的另一輛無人車撞死了一只備受鄰居喜愛的貓。

據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數據，至今Waymo無人車至少卷入了14起動物碰撞事故。

闖紅燈、加塞、半夜集體充電擾民不說，Waymo甚至還帶著乘客迎著一排警燈闖進警匪對峙現場，更讓人無語的是，Waymo無人車載客從嫌犯車輛旁邊經過時，還選擇了減速，將乘客暴露在悍匪的槍口之下.....

這個視頻已經發布后，就有網友調侃道“Waymo會一直把你送往目的地，無論死活”。網友們還放出了Waymo的其他“翻車”案例，比如在隧道里瘋狂走“Z”字。

不過，別光顧著看國外的樂子，國內Robotaxi事故也需要審視，前不久，有多家媒體報道，湖南株洲街頭一輛Robotaxi車輛發生撞人事故，有一人被卷入車底。

據現場目擊者描述，事故發生時，兩名行人正在斑馬線處正常過馬路，涉事Robotaxi未采取避讓措施，直接撞倒行人，其中一人被卷入車底。

從流傳出的視頻可以看到，涉事的公司是今年才入局的哈啰Robotaxi，其車窗上還貼有“3009”字樣，哈啰的官方人員也表示，事發地的運營已經暫停，而這次事件，也是國內少有公開確認有人員受傷的Robotaxi碰撞事故。

這無疑給哈啰，甚至整個Robotaxi行業都潑了一盆涼水，雖然在過去數年中，Robotaxi玩家拿拿出了上千萬公里的路測、上千天的運營記錄及極低的事故率。

但隨著Robotaxi急速擴張的節奏下，技術能力、數據積累、系統驗證，能夠支撐如此快的節奏嗎？甚至不少人認為，Robotaxi好像從以前的“謹小慎微”，開始變得越來越“膽大妄為”。

根據紐約郵報的報道，已經有不少當地居民開始抱怨，Waymo的自動駕駛出租車突然從過去的“過分禮讓”，變得像“激進的紐約出租車司機”，在隧道內蛇形穿梭、在停止標志前不完全停下、擠過其他車輛，甚至違法調頭。

而對于為何Robotaxi變得越來越激進，Waymo的產品管理高級總監Chris Ludwick則是這樣回答的“被迫更‘果斷’，否則影響交通”。

為了避免因過于謹慎造成擁堵，Waymo重新設計了車輛系統，使其駕駛更具“主見”。“在舊金山這樣繁忙的城市，要擴大規模，這幾乎是必要的。”

官方還強調，即便如此，Robotaxi仍然是按照道路規則設計的，安全性較人類駕駛的汽車更高，造成嚴重人員傷亡的事故減少了91%，造成行人受傷的事故減少了92%。

但安全面前無小事，同樣無人駕駛技術的商業化進程也絕不能以犧牲安全為代價，就像前面Waymo導致的20起違規事件，雖然總數只占AISD警局本學年對所有車輛開出的約7,000 張校車違規罰單中的極小部分。

但由于是自動駕駛技術的系統性故障性質，就會被認為是一種嚴重的、系統性的風險，被無限的放大，甚至會引發公眾對“無人駕駛技術成熟度”的質疑。

所以，自今年開始野蠻生長的Robotaxi們，真的做好和“路人”同行的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