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時代周報 作者：閆曉寒

國家免疫規劃將再度擴容。9月11日，國家衛健委副主任、國家疾控局局長沈洪兵在當天由國新辦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今年國家將推出面向適齡女生的HPV（人乳頭瘤病毒）疫苗接種服務，并將HPV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規劃，以進一步保護女性健康。

自1978年起，我國全面實施計劃免疫，最初只有卡介苗、麻疹疫苗等4種疫苗被納入其中。多年來，納入國家免疫規劃的疫苗數量逐漸增加。

2007年，我國免疫規劃疫苗增加到14種，可預防15種傳染病。此后，我國免疫規劃一直維持“十四苗防十五病”的格局。

HPV是一種主要通過性接觸傳播的病毒，分為高危型和低危型。高危型HPV病毒持續感染，是宮頸癌的主要致病因素，而接種HPV疫苗是宮頸癌的主要預防手段。

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婦產科主任醫師魏麗惠在去年10月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舉辦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目前國內已有的二價、四價和九價HPV疫苗，都可有效預防70%以上宮頸癌的發生。

宮頸癌是最常見的婦科惡性腫瘤，近年來，中國宮頸癌發病率和死亡率有上升趨勢。國家衛健委在上述新聞發布會上披露，2022年我國新發宮頸癌病例15.1萬例，發病率居女性癌癥發病的第五位；死亡病例為5.6萬例，死亡率居女性癌癥死亡的第六位。

正因宮頸癌發病率高，可有效預防宮頸癌的HPV疫苗一直備受關注。

實際上，此前HPV疫苗免費接種服務已在多地先行先試。今年9月，北京市全面啟動2025年新入學初一年級在校女生HPV疫苗免費接種，接種的疫苗為北京市統一招標采購的國產二價HPV疫苗。更早之前，濟南市2021年開始大力推進消除宮頸癌工作，當年濟南率先啟動了在校七年級女孩HPV疫苗免費接種工作。

近年來，國家衛健委按照整體推進、重點突破的工作思路，推動地方開展適齡女孩HPV疫苗免費接種工作。據國家衛健委今年8月披露，截至當時，廣東、海南、福建等18個省份和鄭州、鄂爾多斯、石家莊等城市已將接種HPV疫苗納入政府為民辦實事項目，為適齡女孩免費接種國產二價HPV疫苗，免費接種政策已覆蓋全國約60%的適齡女孩。

首款國產二價HPV疫苗上市已有時日，疫苗企業研發與生產能力不斷提升，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也已得到驗證，加上國產九價疫苗已投入使用，后續還有多款高價次國產疫苗處于臨床試驗階段。

圖源：圖蟲創意

提升可及性

目前，國內已獲批上市的HPV疫苗包括二價、四價和九價，涉及企業包括跨國藥企葛蘭素史克（GSK）和默沙東，以及國內疫苗企業萬泰生物、沃森生物和疫苗代理商智飛生物。

國內疫苗分為一類免疫規劃疫苗和二類自費疫苗，前者由政府免費提供，比如乙肝疫苗；自費疫苗則自愿選擇自費接種，比如狂犬疫苗、流感疫苗。

此前，某疫苗上市公司董事長對時代周報記者表示，2018年左右，公眾對HPV疫苗認知度不高，愿意接種疫苗的人群較少，目前很多人群對接種HPV疫苗存觀望態度。

而此時HPV疫苗被納入國家免疫規劃，有望提升公眾對HPV疫苗認知度和疫苗可及性。

9月12日，時代周報記者以投資者身份致電多家疫苗上市企業，智飛生物證券部相關人士表示，HPV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規劃能夠加強公眾對HPV疫苗的認知，但目前官方消息剛剛發布，后續情況和具體細節仍需觀察，“公司會高度持續關注國家政策走向。”

沃森生物證券部相關人士表示，此前公司受到九價擴齡、公眾對疫苗消費信心等影響，業績承受一定壓力。若后續HPV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規劃，理論上產品銷量會有提升且較為穩定；疫苗價格雖然較自費市場有一定差異，但也會處于合理水平。“目前還需等后續政策，才能了解具體情況。”對于后續是否會有擴產計劃，上述沃森生物相關人士表示，目前公司產能能夠滿足市場需求。

最初中國獲批上市的HPV疫苗都來自海外藥企。國內首個用于預防宮頸癌的HPV疫苗是GSK的二價HPV疫苗，該疫苗在2016年7月在國內獲批上市。2017年5月，默沙東的四價HPV疫苗在國內獲批上市，成為繼GSK之后第二款進入中國的進口HPV疫苗。不到一年時間，2018年4月，默沙東九價HPV疫苗在國內獲有條件批準上市。

在這期間，國產疫苗廠商也陸續進場。2019年、2022年，萬泰生物和沃森生物旗下二價HPV疫苗先后獲批上市；今年6月，萬泰生物九價疫苗獲批上市。

9月11日，HPV疫苗被納入免疫規劃消息發布后，多家HPV疫苗企業股價齊漲。截至9月11日收盤，旗下二價和九價HPV疫苗均已上市的萬泰生物股價上漲2.69%；一款二價HPV疫苗在售的沃森生物股價上漲1.71%，同時該公司也有九價疫苗在研；作為默沙東HPV疫苗代理商的智飛生物當日股價漲1.98%。此外，有三價、九價、十五價HPV疫苗在研的康樂衛士當日股價漲幅為3.09%。

不過，9月12日，多家企業股價有所回調，截至今日收盤，智飛生物股價下跌0.23%，康樂衛士股價微跌0.77%，沃森生物下跌0.16%。

九價HPV疫苗不再稀缺

此次HPV疫苗被納入國家免疫規劃，正處于國內各大疫苗廠商業績承壓之時。

今年上半年，沃森生物上半年營收11.54億元，同比下降19.47%；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0.43億元，同比下降74.69%。

智飛生物上半年營收49.19億元，同比下降73.06%；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5.97億元，同比下降126.72%。

影響疫苗企業業績的因素之一是需求端的變化。智飛生物在財報中表示，疫苗猶豫增加、民眾接種意愿下降等因素仍持續影響疫苗行業發展，行業整體短期承壓明顯。

智飛生物上述證券部相關人士表示，公司業績承壓主要與接種需求有關，健康人群對預防需求不及此前積極。“不管是國家政策變動或新競爭對手的進入，公司認為這是正常的市場環境變化。公司會正常參與市場競爭，并做好充分準備，在行業面臨一定壓力時，維持平穩發展。”

另一個重要原因是隨著入局者變多，HPV疫苗市場競爭變得更為激烈，行業出現的價格戰影響到疫苗企業的利潤空間。

9月9日，萬泰生物九價HPV疫苗馨可寧首針在廈門接種，正式投入市場。根據福建日報，馨可寧每針定價499元，為進口產品的40%，接種兩針價格不到1000元，全程接種三針1497元。

這與此前進口九價疫苗接種價格相距甚遠。2018年默沙東九價在國內獲批上市，當時全球僅默沙東一家生產九價HPV疫苗。默沙東的九價HPV疫苗價格較高，一針超過1300元，接種三針約需3900元。根據媒體報道，此前在一些私立接種門診，三針接種價格甚至達到6800元。

而在國產HPV疫苗陸續上市后，國內的九價疫苗市場已不再一針難求，隨著默沙東在中國市場持續放量，九價疫苗市場開拓變得不易。代理默沙東四價和九價HPV疫苗的智飛生物，在2024年營收凈利潤有所下滑，2025年上半年，其代理默沙東九價HPV疫苗批簽發量從上年同期的1827.17萬支下降至423.88萬支。

今年6月，萬泰生物九價疫苗獲批上市，直接與智飛生物短兵相接。業績壓力之下，今年4月開始，智飛生物就將其代理的九價HPV疫苗間接降價，在多個省市推出“打一針送一針”活動，以此計算單針價格從約1300元降至不到9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