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靈波R1機器人

“未來可能沒有App，AI智能體就能把活干完了。”9月11日2025 Inclusion·外灘大會開幕式上，螞蟻集團CEO韓歆毅直言，如果Agent把活都干了，為什么還要去做App。未來AI大語言模型將有可能“吃掉”所有的軟件。

韓歆毅指出，第一，軟件是用一個相對確定性的方式來解決確定性的問題，而這正好是大語言模型在做和最擅長的事情；第二，我們現在已經看到有一些新的軟件已經開始自己生成Agent智能體解決任務，雖然并不完美，但這個趨勢非常快。

9月10日至13日，一年一度的外灘大會在上海黃浦世博園區舉行，來自全球的創新者們匯聚于此。今年大會上，2024年圖靈獎得主、“強化學習之父”理查德·薩頓（Richard Sutton），阿里云創始人、之江實驗室主任王堅，源碼資本投資合伙人、美國國家工程院外籍院士張宏江，宇樹科技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王興興，“人類簡史系列”作者尤瓦爾·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金沙江創投主管合伙人朱嘯虎等多位大咖發表了關于AI的重要觀點。

王興興表示，他從小就對機器人產生極大的興趣，但過去最后悔的一件事是，當時他專注于機器人而錯失了AI。而近幾年AI的發展，給了他在AI方向的再一次機會。“目前，讓AI干活的領域還是荒漠，荒漠上可能長了幾棵小草，但真正大規模的爆發性增長還沒有到來。”

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年外灘大會上，螞蟻旗下靈波科技推出的智能服務機器人R1，定位于服務機器人，融合多模態交互、環境感知與AI決策能力，重點展示餐飲場景，可完成從識別餐品、抓取、裝盤等全流程，從而希望機器人技術能走入更多家庭場景、走入生活。

朱嘯虎表示，AI時代的創業公司與以往PC互聯網、移動互聯網時代并沒有本質不同，真正能夠生存和發展的企業，仍然需要回歸商業本質。今年很多被嘲笑的AI公司正是因為缺乏用戶留存，全球增長最快的To B企業大部分來自美國，而中國將在To C AI應用中爆發，中國創業者大有機會。

王堅：開源和閉源模型的選擇已成為中美AI競爭關鍵變量

近年來，AI的投資關注度和創新投入均強勁增長。

公開數據顯示，2025年第二季度，AI行業共獲得約900億美元風投資金。麥肯錫調查顯示，92%的高管計劃在未來三年增加對AI投資。

據知名投行杰富瑞（Jefferies）8月31日發布的報告顯示，過去12個月內，中國四大云服務提供商（阿里云、字節火山引擎、騰訊云、百度智能云）資本支出約為450億美元，而包括meta、亞馬遜、Alphabet及微軟四家云計算巨頭計劃投資3250億美元用于AI基礎設施，較2024年增長46%。

這意味著，全球企業都在投入更多資金到AI領域。

9月11日上午外灘大會主論壇上，中國工程院院士、阿里云創始人、之江實驗室主任王堅表示，今年1月13日，美國宣布對AI的出口管制，首次明確要對AI模型的權重進行管制；今年1月30日，OpenAI CEO奧爾特曼（Sam Altman）說：“在（開源）這個問題上，我們站在了歷史的錯誤一邊。”

王堅認為，2025年神奇的一件事情是，開源和閉源模型變成了今天中美AI競爭的關鍵變量。

隨后，王堅簡單回顧了推動AI發展到當今的幾大重要理論。他表示，開放的話題不是今天才重要，在互聯網時代就是關鍵的變量。在互聯網時代，Netscape（網景）的開源是那個時代的分水嶺。開放資源的概念不是因為有“開源”一詞才出現的，在科學探索過程中，很多先驅已經這樣做了。

王堅認為，模型權重的開放，本質上是數據資源和計算資源的開放。有了模型開放以后，你不需要再花那么多計算資源去重新做，有人替你完成了。“我想說一下，開放與否并不意味著計算不重要，而只是意味著個體不用花這么多資源，因為有人付了這筆錢。”

他還說，“但要做更好的模型，需要更多資源投入。今天，僅僅開放源代碼，不能解決我們過去在軟件時代用開源解決的問題。開放資源，特別是數據和計算資源，才是推動行業往前走不可缺失的環境。這就是AI時代開源的重要特點。”

此外，王堅還分享了他對AI進入太空的愿景。據他介紹，今年5月14號，之江實驗室第一次把12顆衛星同時送上天，在這12顆衛星組成的星座上，第一次把一個地面上完整的8B AI模型放到太空里。這12顆衛星到了太空以后，就可以保證在衛星到達的地方，就能完成所有數據的處理。這是第一次實現了在太空中衛星之間的互通互聯，給AI在太空帶來機會。該項目被稱為“三體計算星座”。

王堅表示，“我們計劃把每一顆衛星開放給全世界任何人。這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也可以支持我們向深空探索。科學家已經在設想，幾年內把衛星送到太陽軌道的L5點，這個點離地球1.5億公里，離太陽1.5億公里。”

王堅強調，AI不能因為算力的缺失而缺席太空。“人類去火星的路上不能沒有計算的陪伴。”

“只有把AI和算力送入太空，人類才可能真正走出地球。下面的時代非常激動人心。人類去火星的路上不能沒有計算和AI的陪伴。這就是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最激動人心的地方。”王堅稱。

張宏江：中美AI算力儲備差距大，全球約40%崗位受AI影響

在外灘大會主論壇上，源碼資本投資合伙人張宏江表示，今年是大模型應用普及的轉折點。

兩年前ChatGPT發布、今年年初DeepSeek誕生至今，全球大模型產業發展有四大明顯趨勢：

大模型未來會影響很多非常重要的應用，搜索首當其沖；大模型相關應用正在從解決問題的工具向AI助理、AI伴侶進化；DeepSeek模型的出現正推高算力需求，大模型對于計算的需求會持續Scaling Up（擴大規模）；在單一IDC中構建大規模算力系統的能力越發重要。

張宏江將模型帶動底層芯片、整個云計算產業、電力、能源產業發展的生態，稱作算力系統生態鏈（AI’s Industrial Scaling Up）。如今，美國整體算力IDC的建設非常迅猛，這也提醒我們在芯片、IDC建設上要快速擴張。

張宏江表示，DeepSeek R1出現之后，與當時世界上最好的推理模型之間的差距，成本上只有幾十分之一，性能卻非常接近。說明其實在資源這件事情上，當成本降低之后，它的需求會更大幅度增長。

他提到，以ChatGPT發布為標志，大模型兩年多時間，今年三月份，ChatGPT的日活躍已經接近搜索引擎的30%，說明大模型已經成為大家日常。還能看到的是，無論是OpenAI的ChatGPT還是其他，各家公司使用大模型也在加速。

AI曾經是我們的助理，但是這個助理的時間很短，很快將會變成我們的伙伴，張宏江表示，AI會有自己的規劃和行動，這是人和機器、人和模型的新的關系。未來，Agent將替代企業流程，也會改變未來的人類組織構成和就業。

張宏江提到，AI Agent智能體的規劃能力指數性成長，并出現摩爾定律3.0，一方面，以任務長度作為衡量能力的標準，Agent能力每7個月翻一倍，另一方面，隨著基礎模型能力提高，智能體的Scaling Law還會加速。

最后，張宏江談到自己對Agent發展的思考，當一個人和一堆Agent組成一個公司，會實現前所未有的效率躍升，但這需要引發社會對年輕人就業、社會結構、教育體系變化的思考。Agentic AI正在改變未來人類組織構成和就業問題。

“全球近40%的就業崗位將會受AI影響；發達經濟體中，大約60%的工作崗位可能會受到AI影響；到2045年，約有50%的工作將被AI接管。”張宏江直言，大家需要開始計劃和行動來面對AI帶來的風險，人類將可能面臨從結構性失業到生存危機。

王興興：我最后悔的是過去沒學AI技術

宣布IPO計劃后，宇樹科技創始人兼CEO王興興首次公開現身外灘大會，暢談大模型時代機器人產業發展的機遇與挑戰。

王興興表示，他從小就對機器人產生極大的興趣，但過去最后悔的一件事是，2011年當時他主要專注于機器人而錯失了AI。近幾年AI的發展，給了他在AI方向的再一次機會。

“現在AI寫文作畫，已經比99.99%的人都要做得好。然而，真正讓AI干活的（機器人），還是一片荒漠，而荒漠上可能長了幾棵小草，但真正大規模的爆發性增長還沒有到來。”王興興表示。

事實上，AI大模型通過互聯網上現成的海量文本、圖片和視頻訓練，而物理世界數據相對匱乏，人形機器人行業普遍認為，具身智能發展的最大瓶頸是缺乏足夠的數據。

王興興曾在8月9日的世界機器人大會上反駁稱，數據并不缺，缺的是適用于具身智能的模型架構。

對于此話題，王興興如今改口稱，目前，機器人數據無論是采集還是質量，問題都非常大，包括優質的數據應該怎么采集，數據的質量應該到什么程度等。他直言，當下，應該多采集什么類型的數據、采集多大規模的數據等問題，都還處于相對比較模糊的階段。

“我不是說數據不重要。此前我說具身智能發展不缺數據，是想表達行業關注數據問題較多，關注模型問題相對少一些。”王興興表示，當前機器人數據和模型都是核心問題。

談到企業組織管理，王興興表示，宇樹是一家以硬件為主要產品的公司，隨著業務快速發展，人員規模更大之后，可能會帶來協作效率的降低，需要花時間探索更高效的組織管理方式。

“在純AI領域，小的組織爆發的能力越來越強。如果團隊有非常頂尖的幾個人才，非常有創新力的，其實可以做非常多的事情。當下公司最大的問題，除了非常缺頂尖人才，這肯定是毋庸置疑的，每家公司都這樣。”盡管存在挑戰，但王興興對未來依舊十分樂觀，他認為現在創新創業的門檻已經大幅降低，年輕創新者迎來了好時代。真正可以用AI工具去實現新創意，并且在AI時代，小組織的爆發力會越來越強。

在王興興看來，AI的終極形態之一是與物理世界深度交互的機器人，真正的“新大陸”在于創造能夠自主感知、決策并行動的“新物種”。而對于AI原生創業者而言，挑戰不僅在于算法的優化，更在于如何將模型能力與硬件載體結合，在真實的、非結構化的環境中解決實際問題，這需要一種全新的、軟硬一體的系統性創新思維。

王興興強調，當前具身智能發展仍然存在一些挑戰，包括高質量數據以及模型算法層面。他認為，AI真正爆發式增長的前夜還未到來。

“真正讓AI落地干活，現在還在大規模爆發性增長的前夜。對我個人而言，這個時代是非常激動人心的。”王興興稱。

朱嘯虎：投資AI項目要看用戶留存率，下一個字節要來了

9月11日外灘大會主論壇“破局與重構：大模型落地產業進行時”產業圓桌中，金沙江創投主管合伙人朱嘯虎從投資的視角分享了AI行業一些關鍵判斷和趨勢。

公開數據顯示，2025年至今，全球AI初創公司已籌集高達1220億美元風投資金，其中，美國市場交易額達1043億美元，占籌資總額的85.5%。

在朱嘯虎看來，衡量AI創業公司是否值得投資，其中一個指標就是用戶的留存率情況。“進入AI時代，很多人都愿意嘗鮮，但是用戶有沒有留存決定了公司后續的發展潛力。”

“更容易商業化的項目，它的技術可能不是那么‘性感’，看上去還比較無聊。”朱嘯虎還提到，真正適合商業化的AI創業項目往往具有技術穩定的特點。

在他看來，去年全球做得最好的AI商業化案例是會議紀要類應用，美國的Abridge和中國的Plaud.ai都做得很好。

朱嘯虎指出，追求商業化不必盲目跟隨最新、最“炫酷”的技術，而應選擇那些相對穩定、成熟的技術方向。“以Plaud.ai為例，目前已達到十幾億美元估值，并有進一步投資計劃。”

談到AI語言模型是否會“干掉”所有軟件時，朱嘯虎認為，只要有1%的幻覺問題沒有解決，AI就不能完全替代人類。“未來簡單的代碼問題肯定會被AI‘吃掉’，但是復雜流程的強系統的領域，AI肯定是解決不了的。”

對于中美AI市場，朱嘯虎分享了一個重要發現：最近在回顧中美兩地的AI投資時，增長最快的企業中，6個做To B的大部分是美國的，而且都是外國創始人；而4個中國人全是做To C的。

朱嘯虎認為，AI和軟件會共生共存，大廠不愿意干的臟活累活就是Agent企業的機會。從投資者角度，他們首先要避開的就是協同類軟件，這個市場會很小，而更容易商業化的就是成熟技術，如去年是會議紀要，今年是Voice Agent（語音Agent）。而中國創業者適合做to C，明年肯定會爆發很多AI應用，中國創業者大有機會。

朱嘯虎強調，美國To B市場增長較快，而中國創業者更適合做To C，明年肯定會爆發很多AI應用，中國創業者大有機會，這是因為to B賽道規模大了之后，需要本地的銷售團隊。

對于未來是否會誕生超級App，以及與智能體的關系，朱嘯虎強調，AI超級入口必然會出現，但是發展還需要更多機會。“美國移動互聯網時代只誕生了很少的大型公司，這一輪AI的發展和落地需要與具體場景結合。”

“（蘋果）Siri的AI做得太差了”，朱嘯虎對蘋果AI表達失望感受，他認為Siri還不能稱為超級入口。

朱嘯虎強調，每一波周期都很類似，去年是硬件，今年是AI Infra，明年肯定是應用大爆發，下一個字節、快手、小紅書今年應該已經成立了。

韓歆毅：AI不會取代醫生

在外灘大會上，韓歆毅分享了螞蟻在AI醫療健康領域的思考和實踐。

韓歆毅表示，專業能力是垂類模型的核心競爭力，通用模型短期難以替代，螞蟻將致力于解決數據、幻覺、倫理等核心問題，讓AI成為醫生的助手。而醫療雖屬低頻行為，健康管理卻是高頻需求，兩者結合可為AI深度服務提供土壤。

韓歆毅進一步解釋，AI醫療的終極目標在于能像專業醫生一樣，提供個性化、精準且可信的建議，包括了解用戶身體狀況、合理推薦用藥、持續健康管理等。

“AI會取代醫生嗎？”面對這一行業焦點問題，韓歆毅的答案清晰而堅定：“相當長的時間內，AI都無法替代醫生，更應該是醫生的助手。”

韓歆毅表示，螞蟻致力于通過AI為醫生提供重要支持：幫助專科醫生拓展能力邊界，向 “全科醫生” 靠近；成立醫療健康實驗室，進行AI賦能MDT多學科會診等前沿探索。

“AI醫療唯一的出路就是人機結合”，韓歆毅表示，“我們希望能讓名醫分身有術，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科研和疑難雜癥的治療上，同時讓大量的基層醫生有很好的助手。”

盡管醫療健康已是一個十萬億級市場，韓歆毅卻表示，螞蟻在未來幾年內并不急于推進商業化，而是更聚焦于解決專業數據積累、抑制模型幻覺與醫學倫理建設等問題。他認為，只要服務足夠專業可信，用戶自然會留下。

據了解，螞蟻集團自2023年起加速探索AI醫療，并今年6月推出了AI健康管家AQ，目前全端服務用戶已突破1.4億，連接了全國超5000家醫院、近100萬真實醫生，并幫助超300個名醫打造AI分身。

9月11日下午，韓歆毅首次公開談及通證經濟。

韓歆毅明確表示，螞蟻集團堅決不發行虛擬幣，也不參與任何形式炒作。他強調，合規是創新的生命線，集團始終專注于技術建設，服務實體產業，注重風險防控，力求創造新價值，而非爭奪舊蛋糕。

韓歆毅指出，通證經濟的發展，必須與實體經濟深度結合，才能釋放真正價值。據韓歆毅介紹，目前全球Web3原生資產規模已超過3.8萬億美元，但大部分仍停留在投機和價值存儲階段，與實體產業的互動深度不足。如果通證僅局限于虛擬世界內部循環，其價值空間將非常有限。螞蟻多年來持續探索通證經濟，尤其在過去一年推進RWA（真實世界資產）沙盒實踐，力求以技術推動實體資產高效流通和價值互聯。

韓歆毅強調，通證經濟仍在探索階段，對價值和風險的理解需要長期研究，“行穩致遠比單純求快求新更重要”。

據悉，就在外灘大會期間，支付寶還宣布用戶規模已突破2億，可使用“碰一下”的場景已超1000個，近1億人已使用多項“碰一下”服務。會上，支付寶推出全國第一個智能體支付服務“AI付”，這也是行業首次打通智能體內的下單與支付全鏈路，實現無縫的AI服務體驗。

韓歆毅早前強調，螞蟻希望真正給到用戶、合作伙伴一個革命性、代際差體驗、核心的競爭優勢。“我們源于熱愛，成于協同，最后我們終于創新，用創新的方式為螞蟻未來的10年、科技的10年打出一片新的天地。”（本文首發于鈦媒體App，作者｜林志佳，編輯｜蓋虹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