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ChatGPT橫空出世，AI不斷迭代升級，大學教育正受到全方面的沖擊。大學會被AI淘汰嗎？未來的學習會變成什么樣？近日在華東師范大學舉行的“未來學習與未來高等教育”研討會上，多所高校專家學者直言，大學雖談不上被淘汰，但大學教育必須變革。

就拿圖書館而言，作為大學的“標配”，也亟需升級。記者從會上獲悉，目前，華東師范大學、華南理工大學、山東大學等多所知名高校已在探索建設未來學習中心——將傳統的圖書館打造成為支持未來學習的新型組織，圍繞學習空間再造、服務模式進行轉型，用實踐回應“AI時代大學該何去何從”的時代之問。

主動求變，要給學生更多自主權選擇權

AI技術的普及正在打破傳統的學習模式，高等教育正發生深層次變革。而未來學習中心的建設，正是大學對這些變化的主動回應。

“一個最大的變化是，學習主體從‘教師主導’轉向‘學生中心’。”在研討會上，教育部高等學校圖書情報工作指導委員會秘書長陳凌分享了一個真實案例：一名學生曾因學校的專業規劃與個人興趣相悖，在被迫選修四門課程后萌生休學念頭。后來，經過充分溝通，這名學生獲得了較大的學習自主權。一個小小的改變就能帶來驚喜，學生不僅不再退課，大部分課程還取得優異成績。

“在學習端，我們要給學生更多自主權、更多選擇權。補上這塊人才培養體系的短板，才能形成全新的教育生態。”陳凌強調，這正是建設未來學習中心的核心邏輯之一。

另一方面，步入智能時代，學習模式也已經由灌輸教育轉向自主探究。華東師范大學數據科學與工程學院教授周傲英指出，AI是屬于未來的技術，未來學習的核心是擁抱不確定性。從這個意義上說，大學不會被AI淘汰，但需要在與AI的協同中實現更高質量的育人目標。

空間再造，要避免淪為“精裝修的舊課堂”

隨著教育范式的革新，大學圖書館這一實體空間也不再止于借還書、查資料、自習室等功能。如今，多所知名高校正立足自身特色，通過空間再造，探索各具亮點的未來學習中心建設。

華東師范大學未來學習發展中心副主任黃欣介紹，該校已成立全國首家未來學習發展中心實體機構，以“超學科貫通樞紐”為定位，打造多元學習場景。臨港校區即將建成18000平方米的未來圖書館，這里將整合傳統閱讀、創意工坊、AI實驗室等功能，可實現XR教學、虛擬仿真等場景的靈活切換。

與此同時，華東師大還建成“學習空間一站式平臺”，整合23個分布于各院系的特色空間，包括傳播學院的融媒體實驗中心、地理科學院的無人機虛實結合空間等。黃欣介紹，學校開發的元宇宙未來學習空間運營半年來，已接待上千次校內外參觀體驗。“我們正通過場景驅動學習空間的數字化建設，依托協同數據平臺，探索可重構、跨邊界的未來學習模式。”

在華南理工大學，傳統的教學樓里也涌現出300平方米的特色學習空間：這里與工程訓練中心連通，引入產業場景，讓學生在沉浸式體驗中學習。“要讓學習空間成為學生愿意來、能成長的地方。”華南理工大學本科生院常務副院長項聰介紹，學校以“實踐驅動”為核心，構建螺旋式課程體系。以建筑學院學生為例，本科生從大一開始就參加項目式學習，每年完成一個大項目，貫穿五年培養全過程。目前，全校的深度學習課程已覆蓋科教融合、產教融合、專創融合等四類。去年，華南理工大學還啟動“百步梯學堂”平臺，為教師提供AI工具箱，實現數字空間與物理空間的集成。

“每所大學的未來學習中心都應植根于自身辦學定位和學科特色，成為個性化的有靈魂的生命體，為學習賦能。”山東大學圖書館館長趙興勝表示，當前，學校正推動評價體系改革，倡導多元化、過程性、發展性評價，避免讓未來學習中心淪為“豪華自習室”和“精裝修的舊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