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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網絡
過去三年,谷歌的AI故事堪稱一部跌宕起伏的“逆襲”故事。
從2022年底ChatGPT掀起的行業地震,到2023年Bard的“翻車”危機,再到今天Gemini 3的絕地反擊。人們不禁好奇,這家科技巨頭在AI浪潮中經歷了怎樣的臥薪藏膽,才成就了今天的蝶變?
在Gemini 3發布震動行業的日子,我們一起來回顧谷歌的逆襲之路。
谷歌AI大事記2023年:危機與覺醒
2022年11月30日,OpenAI發布ChatGPT的那一刻,谷歌總部陷入罕見的集體焦慮。這款基于Transformer架構的聊天機器人,以近乎“人類化”的對話能力迅速引爆全球,而谷歌引以為傲的LaMDA模型卻因“幻覺問題”和商業化遲緩陷入被動。
12月,谷歌啟動代號“代碼紅”的緊急計劃,抽調100名工程師組成“Bard突擊隊”,目標是在100天內推出對標產品。時任搜索業務副總裁的Sissie Hsiao帶領團隊打破部門壁壘,整合搜索、Assistant和DeepMind資源,甚至臨時調用數據中心極限算力。
次年2月,谷歌倉促推出基于LaMDA的聊天機器人Bard,在演示中誤稱“詹姆斯·韋伯望遠鏡拍攝首張系外行星照片”,導致Alphabet股價單日暴跌8%,市值蒸發超1000億美元,這一事件成為谷歌AI戰略滯后的公開警示,暴露了其在產品化與危機公關上的雙重短板。
4月,DeepMind與Google Brain合并面對OpenAI的強勢沖擊,谷歌將兩大核心AI團隊DeepMind(強化學習與多模態研究)與Google Brain(Transformer架構與基礎設施)合并為Google DeepMind(GDM),由戴密斯·哈薩比斯(Demis Hassabis)擔任CEO,杰夫·迪恩(Jeff Dean)轉任首席科學家,此次整合終結了內部資源分散與技術路線競爭,為Gemini模型的集中研發鋪平道路。
8個月后,Gemini 1.0發布首個原生多模態模型,在57項MMLU測試中90%超越人類專家,支持文本、圖像、音頻、視頻交互,但其初期因“過度多樣化”策略引發市場疑慮,股價波動幅度達12%,被質疑技術路線過于激進。
2024年:迎頭趕上
2月,Bard正式更名Gemini,原Bard團隊并入GDM,標志著其AI品牌向Gemini系列集中。同步推出的Gemini Advanced(19.99美元/月),支持代碼編寫、數據分析等復雜任務,首月付費用戶突破500萬,其API調用量在OpenRouter平臺占比達35%,超越Claude 3和GPT-4。
5月,Veo 3視頻模型發布,對標Sora,支持1080p分辨率、60秒動態生成,畫面細節與物理模擬能力接近OpenAI Sora,其音畫同步技術被《好萊塢報道》評價為“突破影視制作傳統流程”。
12月,Gemini 2.0發布。輕量級模型Gemini 2.0 Flash免費開放,API調用量反超Claude 3和GPT-4,集成“深度研究”功能,支持長文本解析與多步驟推理,在LeetCode編程測試中準確率較GPT-4提升18%,開發者生態初具規模。
2025年:全面反撲
3月,Gemini 2.5 Pro登頂LMSYS Chatbot Arena榜單,評分超越GPT-4o和Claude 3 Opus,同時制霸文本、視覺、Web開發三大榜單,被稱“三連冠”,其數學推理能力在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IMO)中以35分(滿分42分)超越GroK 4和OpenAI o3。
5月,I/O大會上發布Gemini 2.5 Pro,集成“深度研究”功能,上線249.99美元/月的“Google AI Ultra”訂閱,含高級工具調用權限,同時推出AI眼鏡原型Project Aura,其端側計算能力支持實時AR導航與多語言翻譯,被視為消費級AI硬件的里程碑。
9月,搜索上線“AI模式”支持多模態查詢(文字+拍照+語音),直接生成包含行程、費用、用戶評價的“一站式答案”,搜索廣告收入同比增長10.4%,用戶平均查詢時長從15秒延長至42秒,證明AI對核心業務的重塑能力。
11月,谷歌再次拋出重磅炸彈。Gemini 3 pro在數學、推理、多模態與Agent工具指標等多緯度關鍵指標上全面超越同級別競品,引發了行業巨震。OpenAI CEO奧特曼罕見發推表示祝賀。
至此,谷歌完成了從追趕者到領跑者的逆襲之路。
谷歌AI的組織、人才與投入
谷歌在模型上的戲劇性逆襲的背后,是其重大組織架構調整、激進人才策略與巨額研發投入的勝利。
首先,從2023年至今,谷歌AI板塊架構經歷了從分散到集權的巨大變化。
2023年4月之前,谷歌的AI板塊還是DeepMind與Google Brain兩個獨立團隊的雙軌制架構,人才與算力都分散在兩支團隊,因此形成的開發重疊與算力浪費引發了巨大爭議。4月,兩支團隊正式合并,成立GDM,哈薩比斯任CEO,迪恩升任首席科學家,專注基礎研究,原Brain團隊負責工程落地,DeepMind團隊主攻算法創新,形成“基礎研究-產品開發”雙螺旋結構。
2024年2月,brad團隊正式并入GDM,同時更名Gemini,形成GDM的第三極力量。搜索與廣告業務高管Raghavan升任CTO,強化技術-產品協同,設立“AI作戰室”實時同步模型性能數據,高管每日晨會匯報進度,決策鏈條縮短至48小時。
“三國歸晉”的局面,不但集中了谷歌的所有研發力量和資源,同時形成了算力—算法—應用的生態閉環,也在品牌上將所有谷歌AI的產品線統一到了Gemini,這也極大程度地提升了市場對于谷歌AI生態的認同。后期全球多家科技巨頭都效仿其品牌統一與生態協同的AI生態策略。
另一方面,谷歌的AI生態的逆襲也離不開三位關鍵人。
首先是DeepMind創始人哈薩比斯,他主導了Gemini戰略,并用“科學發現驅動產品”的理念重塑谷歌AI文化;第二位當屬谷歌的首席科學家迪恩,他推動Transformer架構優化,并主導制定《AI負責任開發白皮書》;另一位則是2025年空降的首席AI架構師。
還有就是科雷·卡武克喬格魯(Koray Kavukcuoglu),曾主導meta MLC研究,推動Gemini與TPU深度綁定,其“硬件—模型協同設計”方法論降低訓練能耗25%。
以三位核心關鍵人為核心,谷歌在挖人和薪酬設計的動作上也非常激進。2024年,以200萬美元的簽字費和0.8%的公司期權,從Open AI挖角洛根·基爾帕特里克(Logan Kilpatrick,Gemini開發者生態負責人)和諾姆·沙齊爾(Noam Shazeer,Gemini技術聯合負責人),一度成為當時最大手筆的挖角動作。
另外,據公開信息顯示,谷歌給團隊內的頂尖科學家們開出的平均薪資高達200-300萬美元(含股票),高于微軟、meta的平均薪資水平約20%-30%,核心團隊還可獲0.5%-2%公司期權。大手筆的薪酬體系無疑為谷歌AI的快速崛起打下了堅實的人才基礎。
而高薪的另一面,也是谷歌拋棄了一貫的輕松工作文化,轉而加入了“內卷”文化的極大犧牲。有媒體報道稱,Bard團隊每周工作90小時,推行“996敏捷開發”機制,而且還有30%的淘汰率考核。2024年,谷歌甚至因為高壓的工作環境引發員工抗議“過度加班”,硅谷工會發起“AI勞工權益運動”。谷歌被迫調整彈性工作制,增設“心理健康日”。
除了大刀闊斧的架構調整和激進的人才策略,谷歌在研發費用上的不計成本也成為行業難以復制的壁壘。
2023年谷歌財報數據顯示全年支出315億美元,三方機構Counterpoint報告顯示其中AI相關占比6.8%,僅21.4億美元;2024年財報數據顯示支出525億美元,三方機構LESG(路浮特)報告顯示AI相關占比55%,約290億美元;2025年,根據第二季度財報電話會議記錄預測,全年支出預期900億美元,AI相關占比約65%,預計約585億美元。
以2024年的數據橫向比較,據The information報道數據,Open AI全年支出約75億美元;而eMarket數據顯示,meta的支出約為100億美元。相比之下,谷歌遙遙領先的投入也注定了在AI生態上的一騎絕塵的發展速度。
結語
從Bard的慘敗到Gemini的登頂,谷歌證明了自己AI策略的有效性,極大地激勵了科技大廠在AI上繼續堅定地投入。但面對OpenAI的激進創新、meta的開源圍剿,谷歌能否守住王座,仍取決于其后持續投入的能力與“生態開放性”的建設。正如《麻省理工科技評論》所言:“谷歌從未真正失去AI領導權,它只是需要一場漂亮的翻身仗來證明自己。”而Gemini 3的橫空出世,或許只是這場戰役的一個節點而已。(作者|陶天宇,編輯|李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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