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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智元報道
編輯:元宇 好困
一生充滿傳奇經歷的AI先驅Warren Brodey逝世,享年101歲。這位精神病學家出身的思想家,早在AI曙光初露時,便在MIT探索技術解放人類潛能的道路。他在復雜系統和響應式技術方面所做的開拓性工作,為AI等領域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8月10日,信息時代黎明的遠見者——沃倫·布羅迪(Warren Brodey)在家中去世,享年10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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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倫·布羅迪(1924-2025)
他憑借其精神病學家的背景,就技術解放人類潛能方向提出了一系列影響深遠的思想,在信息時代曙光初露時,為AI等革命性領域的研究鋪平了道路。
布羅迪的一生充滿了意想不到的轉折:他曾參與由中情局資助的超感官知覺研究,曾旅居新英格蘭的天體村,也曾在奧斯陸的一家鑄鐵廠擔任工人。
盡管是醫學博士科班出身,但布羅迪的思想卻天馬行空、涉獵甚廣:橫跨了建筑學、玩具設計、聲學和網絡計算等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領域。
他以麻省理工學院為基地,與馬歇爾·麥克盧漢(Marshall McLuhan)、尼古拉斯·尼葛洛龐帝(Nicholas Negroponte),以及AI領域的先驅之一馬文·明斯基(Marvin Minsky)等思想家交流碰撞。
硬科學與新紀元思潮的交匯
布羅迪的影響力,在20世紀70年代初達到頂峰。
那是一個硬科學與新紀元思潮交匯的時期,人們對于后工業時代的技術驅動未來,充滿著激進樂觀的精神。
他探索著那些只有在那個動蕩年代,才能一本正經提出的、近乎狂想的問題,例如:
我們能探索技術,但技術能探索我們嗎?
能否設計一個房間,讓你更有創造力?
他的思想植根于控制論(cybernetics),這是一種用于研究城市、有機體、家庭和計算機網絡等動態系統復雜性的跨學科方法。
盡管控制論自二戰結束以來就已存在,但直到20世紀60年代末,作為對僵化工業社會的一種反思,它才真正在學術界深入人心。
在華盛頓特區擔任精神病學家的早期職業生涯中,布羅迪博士率先將控制論應用于家庭研究。
在研究中,他將家庭視為一個系統,既有其內部驅動力,也受外部系統影響:比如,假如父母工作不順,便可能引發家庭內部的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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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AI研究的前沿
1965年,布羅迪毅然放棄了收入豐厚的私人診所,前往麻省理工學院接受一份無薪職位,那里當時是控制論和AI研究的前沿中心。
后來,他通過美國宇航局(NASA)的撥款獲得了研究經費。
與當時身處馬薩諸塞州劍橋市的許多同仁一樣,布羅迪相信,計算技術的飛速發展帶來了一個抉擇:
這些技術的進步,既可以用于加固現有社會,也可能以革命性的方式極大地增強人類潛能。
布羅迪并不贊同Minsky等人提出的基于處理海量數據的AI路徑。并開始用他的余生,倡導后一種選擇。
同時,他還始終警惕著資本主義會迫使人類選擇前者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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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布羅迪在為設計理論期刊《景觀》撰文時認為,時至今日,我們仍未賦予自身所處環境這種創造性的靈活性:
我們通常所實現的智能是缺乏創造力的、愚蠢的,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與人類福祉背道而馳。我們任由這些僵化的機器繁衍并控制我們。
但他對于AI的前景也并非全然悲觀。
同年,在曼哈頓舉行的一次數字技術與創造力會議上,他發表了演講,提到:
新技術為我們生活在個性化環境中提供了新的潛力,前提是我們能掙脫舊有的大規模生產思維模式。
語境即一切:早年經歷與思想萌芽
布羅迪于1924年1月25日,出生于多倫多。
他的父親Abraham Brody是一名醫生。
母親Blanche (Levy) Brodey,在二戰前幾年,曾幫助數十名逃離歐洲的猶太難民辦理通行手續并獲取簽證。
1947年,布羅迪從多倫多大學獲得醫學學位。
在完成精神科住院醫師培訓后,他曾擔任馬薩諸塞州伍斯特市兒童指導中心的副主任,以及馬里蘭州貝塞斯達市國家心理健康研究所的研究員。
1959年,他成為喬治城大學的臨床教授。
在攻讀精神分析師資格的同時,他還為中情局資助的一項關于盲人超常聽覺發展的研究擔任顧問。
這些工作,讓他接觸到一種思想:
我們所處的環境,無論是自然的還是人造的,都在塑造我們的思想。
由此也讓布羅迪產生了一種全新的想法:語境(Context)即一切。
隨后,他將這個信念帶到了麻省理工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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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迪(右)和Avery Johnson
1967年,布羅迪與另一位研究員Avery Johnson共同創立了環境生態實驗室,實驗室坐落在波士頓一個工業碼頭的建筑內。
他們的研究方向是打造能與人類用戶共同進化的環境,并借此推動用戶自身的進化。
在那里,他們共同開發了「軟建筑」和「軟材料」,這些材料能夠響應與人的互動,例如:
·填充了氟利昂的橡膠表面會根據體溫改變形狀;
·「跳舞服」,能根據穿著者的動作改變音樂。
作家Evgeny Morozov認為,布羅迪和Avery Johnson希望通過研究此類材料,幫助人們擺脫大規模生產的同質化商品和界面的束縛,激勵用戶去學習思考,并對跟隨現實做出相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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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迪和約翰遜在新罕布什爾州米爾福德建造的泡沫房屋,他們以「生態工具與玩具」的名義在那里工作
雖然他們的實驗室從未生產出任何可商業化的產品,但二人的思想卻在波士頓學術界的某些角落扎下了根。
這些思想,啟發那里的研究人員在即將到來的技術浪潮下,去探索類似的根本性問題:
在工業時代,人們見證了人類為機器折腰。在信息時代,人類與機器的主從關系能否被顛覆?
在實驗室資金耗盡后,布羅迪和Avery Johnson搬到了新罕布什爾州米爾福德的一個天體公社,并以「生態工具與玩具」的名義重新開始工作。
他們的項目包括一個用噴涂泡沫覆蓋的氣球建造的房子,以及一項關于軟控制材料的專利。
同樣,這些項目也沒有量產的可能。
當過鑄鐵廠工人,也曾在中國教書
布羅迪有過兩段婚姻經歷。
1957年,布羅迪與Jane Tolson結婚,兩人于1970年離婚。
2005年,布羅迪與Karene Lyngholm結婚。
他的遺屬包括:
第二任妻子Karene,以及他與第一任婚姻所生的兒子Benjamin,另外兩個兒子John和Ivan、兩個女兒Kim和Lisa Brodey,一個繼子Mathias Lyngholm-Dardeau,以及14個孫輩和5個曾孫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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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布羅迪因對美國感到幻滅并搬到了挪威
1972年,布羅迪在美國看到一種很明顯的趨勢:大公司永遠不會支持他所設想的變革性技術。
與此同時,隨著嬉皮士時代的落幕和越南戰爭的持續,短期內也不會再有什么變革。
感到沮喪和幻滅的布羅迪決定移居挪威,并幾年后放棄了美國國籍。
1977年,他開始在奧斯陸的一家鑄鐵廠擔任工人。
20世紀80年代初,他來到中國,并在天津大學教授控制論。
幾年后,他回到挪威,致力于觸覺界面的開發,并定期為挪威雜志《Flux》撰稿。
在那里,他創立了「團結起來反對種族主義」組織,以對抗挪威日益高漲的新納粹主義浪潮。
他還在奧斯陸技術大學任教,繼續倡導能夠增強人類創造力的技術。
他的兒子Benjamin說:近年來,布羅迪博士對AI的發展變得謹慎樂觀。
雖然當下的AI,是建立在Minsky博士所倡導的那類大語言模型之上,但布羅迪相信,它依然有潛力成為自己畢生所夢想的那種「柔性的」、能激發人類創造力的技術。
參考資料:
https://www.nytimes.com/2025/08/20/technology/warren-brodey-dea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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