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孟梅

2020年，淘寶頒發“丑味相投獎”，蝴蝶公主（劉敏）設計的「老虎上山連褲襪」登上榜單。 起初她以為這是個騙人的噱頭，直到淘寶官方發布了正式的邀請函，劉敏才知道這不是騙人的……

再次見到劉敏，是在“淘寶丑東西藝術策展”上。在展覽現場，蝴蝶公主無疑是最醒目的那個，齊眉的中國娃娃頭、夸張的眼妝和身上標志性的“財神到”旗袍……

所謂“丑”的產品 它會變得越來越主流

1998年出生的劉敏，是典型的Z世代（網絡流行語，通常指1995年至2009年出生的一代人）的女孩兒。

只要有她在的場合，她肯定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比如，她身上穿的那件“財神到”的旗袍——瀑布、荷花、竹葉和草地，加上明晃晃的“財神”，各種元素被雜糅在一起。不說話的時候，她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風景；但一開口，看似膚淺張揚的表面之下，蝴蝶公主的聲音和思想都是有力量的那一種。

“其實我覺得所謂“丑”的產品，它也會變得越來越主流，可能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比方說洞洞鞋、雪地靴。”劉敏記得，它們在剛開始出現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它太丑了，但是它現在已經變成了所有人都在穿，每一個品牌都在做的一個很常見的品。所以她覺得大家的觀念是非常容易被改變的。

“包括我覺得很多東西大家還是愿意去跟隨流行的，比方說像巴黎世家，它也出了很多像是膠帶的手環，我覺得它是為了跟以往的人進行一個區別，就像一個社群或者一個圈層，有錢人或者有個性的人他想要再加強一下自己的獨特性，或者說自己的身份，那他又從原本那樣子的東西回歸到一個反叛的，我覺得這個跟階級也有關系，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主流的趨勢。”說話的時候，劉敏的眼神很穩，語速不疾不徐，非常自信。

談到當下最火的“Labubu”，在她看來也是因為它是一個掛件，每個人都可以掛在身上，而不是說一個衣服。“衣服的限制太多了，身份、年齡還有體型，還有你自我的表達也好，還有材質，跟氣候有關系，跟你的生活環境息息相關，所以它必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去入手的，再包括給你的定價，種種都有非常大的限制。”劉敏笑笑說：“所以，我對它的期待就不會那么高，我知道這個東西它必然不會有那么大的商業上的結果。所以，我坦然接受。”她理理坐姿，在讓自己更舒服的同時，也讓衣服保持一個最佳狀態。“我覺得在這個上面，其實是可以達到一個平衡的，當然這個平衡也是很難的，確實是沒有辦法去預測大家下一個喜好會是什么。但是我覺得很多東西，它也不是說美、丑，就是一個你怎么樣去推，大家怎么樣去跟隨這個潮流的一個事情。”說完，她笑笑，牙很整齊也很白。

做“丑東西”不是博眼球 而是錨定自己的用戶群

在HuDieGongZhu品牌之外，劉敏創立了一個新品牌。對于這個新品牌，外界知之甚少。對此，劉敏給出的答案也很直接。“我的目標用戶可能是20-35歲之間的都市女性，但是不知道實際的消費群眾。目前消費者還是我在網上的粉絲比較多，也算是有一定的重疊性。”說到為什么想要開新品牌，她坦言，是自己在HuDieGongZhu這個品牌遇到了商業和自己個人的創作的一個矛盾點。“然后我覺得很痛苦，沒有辦法解決，就是既要又要，又想掙錢，又想做出好作品，在這個模式下是很沖突的，所以我想把賺錢這個部分分到新的品牌去，讓它承擔這個職責。”劉敏無奈地搖搖頭：“會不會出男裝，我覺得目前不會，因為我的新品牌，比較商業，完全不會顧及自己的喜好，所以就是以一個效率為考量。我覺得男裝市場是有，但是待發掘，我覺得需要很強的力量，以我現在是不可能做到的。”她對自己，以及對自己做的事，都非常清醒。

對于自己的創作被評為“丑東西”，劉敏不以為然：“大部分做這些所謂丑東西的商家，他并不是靠這個來博人眼球以獲得流量，并不是這個出發點，可能不乏有，但至少我自己不是。我覺得它應該就是出自于一種喜歡，還有沖動，個人就是想做，就是想要做這樣的產品。如果有流量，那就是幸運的。如果沒有的話，我覺得也沒有關系，至少我是這個態度，包括我身邊很多創作者，他們都是抱有這樣的心態去做的。”一氣兒說完之后，她停頓片刻，收起笑容：“但是有時候確實也會有一些投機取巧的想法，我大概知道我的品，我的消費者是哪一類人群，我就做一個和他們生活或者和他們身份相關，用他們熟知的語言，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喜歡。但這并不是說為了博取流量，就是一個比較討巧的做法。”

關于新的品牌，她覺得這個模式應該是不套用的，因為它是一個服務于消費者。“我覺得像丑東西，它的初心并不是我要服務于這類消費者，我錨定了這是什么樣的人群，我要為他們服務。我覺得這些創造丑東西的小的商家，更多的就是做我自己喜歡的，就是想表達我自己想表達的，但是正好被相同喜好的一群人看到了，然后發生了后面的這些事情。”劉敏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