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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英智

馬斯克說人形機器人是特斯拉的未來，可今年5000臺的目標才剛完成零頭，連機器人的「手」都還沒搞定。這場豪賭，是夢想還是泡沫？一起看看大洋彼岸的Jim Fan有何洞見。

機器人都能跑酷和跳街舞了，為啥還不能幫人類遛狗？

昨天，英偉達AI大佬Jim Fan突發感慨，他將這一現象稱之為迷你版「莫拉維克悖論」（Moravec's paradox）：

對人類而言難度極高的體操動作，機器人做起來反而比做飯、打掃、組裝這類不起眼的任務容易得多。

這不僅讓圈外人特別費解，就連Jim Fan父母也問過他無數次這個問題……

這個「機器人莫拉維克悖論」還造成一種錯覺，即機器人的物理AI能力遠比實際上要先進。

Jim Fan此番言論，不是針對某家公司，現在行業里所有的炫技表演幾乎都存在這個問題。

有個簡單的測試：如果在會側翻的機器人面前擋一堵墻，它會徑直撞上去，場面可壯觀了。

因為它只是把那個單一動作練到了過擬合，完全沒有感知周圍環境的能力。

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訓練一個盲人體操選手，比訓練一個具備視覺和操控能力的機器人容易太多。

前者完全可以在仿真環境里搞定，還能以零樣本學習的方式直接遷移到現實世界。

后者則需要極其逼真的渲染、接觸物理學以及混亂的真實世界物體動力學——這些沒有一樣能被完美模擬。

想象一下，如果訓練LLM的數據來源不是整個互聯網，全靠純手工打造的文本小游戲，那效果肯定好不了。

機器人研究者是幸運的。

現在的物理加速引擎如此強大，幾乎不用任何真實數據，就能實現炫酷的雜技動作。

可對于通用的靈巧操作，我們還沒找到類似的「作弊碼」。

在找到這個捷徑之前，估計還得被一臉困惑的父母追問下去。

X網友Sonya Huang評論，「視頻模型在體操測試中屢屢失敗，真諷刺！」

有樂觀派認為很快會突破難關：「面部識別在開始使用機器學習之前是不可能實現的，現在理想條件下準確率達到99%，現實環境中準確率為80%到95%。」

網友Oleg Kostour問道，「第一家機器人私人安保公司要多久才能成立？你只需付錢讓一個MMA機器人跟著你走，然后在接到指令時盲目揮拳。」

嘲諷拉滿。

特斯拉的未來

馬斯克稱，人形機器人會是特斯拉的未來。但這家公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據兩位知情人透露，馬斯克曾定下目標，2025年生產至少5000臺Optimus人形機器人，但目前的進度還差得遠。

目前為止，特斯拉制造的機器人數量僅為數百臺——這意味著特斯拉得在今年下半年大幅提升產能，才有可能實現目標。

馬斯克在兌現其所承諾的新產品交付和技術突破的時間表方面，時有跳票。但這次Optimus的關鍵節點如果落空，代價可能尤其高昂。

特斯拉迫切需要一款新的爆款產品。

周三，這家電動車制造商報告稱，其第二季度總收入同比下降12%，馬斯克還警告說，隨著美國取消電動車補貼、中國電動車在全球崛起，公司未來幾個季度可能不好過。

馬斯克對Optimus的吹捧早已鋪天蓋地。

他說這款機器人最終可能超越特斯拉的電動車業務，并將公司估值推高至25萬億美元——超過當前市值的26倍。

在周三的財報電話會議上，馬斯克似乎暗示了影響Optimus生產的瓶頸。

當有分析師問及Optimus在未來兩三年內能如何為特斯拉貢獻收入時，他含糊其辭。

不過他提到，到2030年，特斯拉每年能生產超過100萬臺Optimus。特斯拉沒有回應置評請求。

棘「手」難題

一位知情人士稱，今年夏天馬斯克從特朗普的核心圈子退出后，就把更多精力放在了Optimus上，特別是解決機器人的手部技術問題上。

無論從硬件還是軟件來看，要造出媲美人類雙手的機械手，都是特斯拉和其他人形機器人玩家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

特斯拉希望Optimus能勝任從工廠干活到彈鋼琴的各種任務。

據其中一位人士說，特斯拉還在打磨最新版的Optimus手部，尚未進入規模化生產。

與此同時，一些基本組裝完成的Optimus由于沒有安裝手部或前臂，一直閑置在工廠。

近幾個月來，在馬斯克愈發關注Optimus的同時，公司內部也不太平。

今年6月，在特斯拉工作了九年的Optimus工程主管Milan Kovac離職，這是特斯拉以及馬斯克商業帝國近期一系列高管離職事件中的一起（Kovac的職位由特斯拉AI主管Ashok Elluswamy接任）。

幾天后，特斯拉起訴了Proception——這家由Y Combinator孵化的初創公司，由一位前Optimus員工聯合創辦。

特斯拉指控對方竊取其商業機密，以快速開發出具有競爭力的靈巧手。

「雖然特斯拉沒有披露Optimus逐年的投資數額，但研發成本已經高達數十億美元，」特斯拉的律師在起訴書中寫道，「這樣一個雄心勃勃的項目，哪怕取得一點點進展，都需要頂尖的專業知識，以及大量的時間和資金投入。」

這場訴訟罕見地暴露了該項目的規模。

除了馬斯克在社交媒體和活動上透露的零星信息，很多特斯拉員工都對這個項目知之甚少。

盡管馬斯克總在公開場合大談Optimus的潛力，但公司對非項目核心員工嚴格保密相關細節。

在加州Fremont工廠參與Optimus生產的員工，進機器人制造區前得刷門禁過好幾道安檢，還得上交手機。

今年特斯拉在Palo Alto同時測試著大約50臺Optimus機器人，在人類監督下執行走路和撿東西等任務。

特斯拉正押注其雄厚的工程師人才儲備，以及通過其汽車工廠來制造Optimus的快速規模化能力。

這將有助于其在與Figure AI、1X Technologies和眾多中國廠商的激烈角逐中脫穎而出。

一些機器人行業人士質疑，花力氣研發這種帶很多關節和傳感器的靈巧手是不是走了彎路。

他們認為，簡單的夾子式機械手就夠用了，大多數任務都能應付，還便宜得多。比如用筷子，甚至開叉車。

機器人或許只需要一個足夠智能、能精準控制夾取動作的AI大腦。

在特斯拉內部，一些員工也承認不是所有任務都需要五根手指，比如工廠里的工作——特斯拉已經開始在這些場景部署早期的Optimus了。

但對于馬斯克設想的那個Optimus走進千家萬戶、各行各業的未來而言，手就成了關鍵。

今年7月中旬，特斯拉在洛杉磯的特斯拉餐廳開業活動上，讓Optimus給客人遞爆米花，這一愿景初露端倪。

不過從X上流傳的活動現場視頻來看，當時有臺機器人好像出了故障，突然卡住不動了。

目前還不清楚這些機器人是不是像之前有些演示那樣，是由人類遠程操控的。

Optimus：史上最牛的產品

據前機器人部門員工透露，特斯拉工廠早就用上機器人了，包括可以搬運零部件的輪式機器人，還有個失敗的案例，原本想讓它給電池組裝絕緣材料，結果沒成。

公司在2021年初，開始把目光投向人形機器人。

同年8月，馬斯克在Fremont的一場發布會上，首次公開談論了這個想法。

他還找了真人扮成機器人上臺跳舞，算是給這個當時還叫Tesla Bot的項目預熱。

這位前員工回憶，Optimus剛起步時，馬斯克跟同事說過，打造人形機器人的部分原因是為了留住人才。

他認為，一旦特斯拉實現了全自動駕駛的目標，最頂尖的員工就需要另一個重磅項目來投入精力。

2022年，人形機器人團隊開始和自動駕駛團隊進行了更緊密的合作。

同年10月，馬斯克在特斯拉的一場活動上亮出了機器人原型機Optimus。

他表示，這款機器人最終售價可能不到2萬美元，會先在自家工廠測試。

隨著Optimus項目壯大，團隊發現從公司內部招人越來越難，因為沒多少人理解這個項目。

其他部門的人想了解Optimus，就是偶爾看到有人背著裝滿傳感器的背包在辦公室慢慢溜達，收集訓練數據。

2024年，特斯拉遭遇了上市以來首次全年銷量下滑。

那一年，馬斯克開始更公開地為Optimus造勢。

去年10月的Robotaxi發布會上，他讓機器人出來給大家端飲料。

據一位參與者透露，為了籌備這場活動，幾百號人在洛杉磯的華納兄弟影城忙活了一個月，專門測試Optimus。

當時操作員在附近的攝影棚遠程操控機器人，可機器人老是把酒杯摔了，急得在場的特斯拉高管大為光火。

不過，到活動正式舉辦時，團隊已解決了這個問題，由人遠程控制的機器人在觀眾面前表現得相當不錯。

馬斯克宣稱，Optimus「會成為史上最牛的產品」。

今年3月，在特斯拉全員大會上，馬斯克提出了目標：2025年至少生產5000臺Optimus機器人，2026年產量要達到這個數字的10倍。

他還表示，2027年計劃讓Optimus搭著SpaceX的火箭去火星行走。

本周三的財報電話會議上，馬斯克更是放話：到2030年，特斯拉每月造不出10萬臺Optimus，他會感到震驚。

許多特斯拉投資者對馬斯克的機器人愿景深信不疑。

「一支星艦艦隊將登陸火星，每艘星艦都會伸出著陸坡道，Optimus機器人走下來，那將是一個極其成功的品牌營銷時刻。」特斯拉的投資者、Atreides Management的Gavin Baker在4月的私募資本會議上表示。

盡管如此，圍繞Optimus的熱議也沒能打消投資者對特斯拉汽車銷量下滑的擔憂。

今年以來，特斯拉股價已經下跌了24%。

定于11月股東大會，將為馬斯克提供一個向更多投資者兜售其Optimus愿景的機會。

馬斯克聲稱，當他登上會議舞臺時，將有一隊Optimus機器人與他同臺共舞。

參考資料：

https://x.com/DrJimFan/status/1948789854151868663

https://www.theinformation.com/articles/inside-teslas-secretive-optimus-robot-program?rc=epv9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