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游戲茶館

2024年，3D乙游《戀與深空》四度登頂暢銷榜的成績，讓乙女游戲品類再度變得矚目。

這無異為在2023年經歷了慘烈的“乙游寒冬”的品類，重新注入了活力。同時，在這層光環下，也有一些小廠乙游逆襲記的故事被埋藏。而《米修斯之印》便是其中一個。

《米修斯之印》是一款末世戀愛手游，2020年立項，2024年10月上線，由深圳50余人團隊安尼帕開發。經歷過“女主黨”“抄襲”等多輪風波，公測后，其TapTap評分反而從5.9逆襲至7.8分，它所拿的這份劇本甚至可稱為奇跡。

此前，我們已就這款游戲寫過一篇文章。但可惜因團隊專注春節版本開發，尚未與制作人有過暢談。此次趁年后制作人阿利安得空，茶館和她就“小廠乙游如何突破”的話題聊了聊。

從中能看出他們在面對大廠技術力及美術力的壁壘以及玩家反饋時，決定推翻一切重來的勇氣，還有臺詞打磨4小時、死磕內容的決心。阿利安說：“做游戲本身是件九死一生的事，我們尋求的就是一次生的機會”。

立項：期望摘下標簽

——“末世游戲，不都是男生玩的嗎？”

游戲茶館：首先請老師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和團隊吧！

《米修斯之印》制作人:你好，我叫阿利安，也是伙計S，乙女游戲《米修斯之印》的制作人兼主筆。我們的團隊是深圳安尼帕，位于深圳，成員人數在50人左右，半數成員有過乙女游戲的從業經驗?！睹仔匏怪　肥俏覀兊牡谝豢钜彩俏ㄒ灰豢钣螒颉?/p>

游戲茶館：《米修斯之印》最早在2020年9月立項，團隊為何最初選擇乙女游戲這個品類？

阿利安：我很喜歡文字游戲，也喜歡寫BG小說。故事的開始很簡單，我拿著一份“末世復古陪伴乙游”的立項報告做了匯報，就這么立項了，順利得不可置信。只能說，謝謝老板的支持。

游戲茶館：為什么是“復古+末世”的設定？

阿利安：選擇“末世”題材，因為我是《生化危機》系列的粉絲，對末世有特殊的情懷。很多人在開始的時候問過，‘末世乙游？會被女性玩家接受嗎？末世都是男生喜歡的吧’，因為我不是很認同這個理念，游戲發展至今，女孩子對游戲的理解和專注也是非常深刻的，可能是出于叛逆思維，反而更加堅定了這個題材。末世是殘酷的，所以愛會尤為珍貴。

選擇“美式復古”，是因為我不想塑造一個科技高度發展的年代，車馬很慢時，見想見的人，和想見的人說話，是一件需要付出代價的事、也是非常難得且珍貴的事，我想表達這份“愛情的重量”。我們的世界觀設定和年代時間參考了1920年的爵士時代（也叫喧囂時代），因為我很喜歡菲茨杰拉德。在米修斯市迎來拉瑞斯之夜前，就處在這個一個繁華而喧鬧的年代。

請輸入圖說《生化危機》系列之一

游戲茶館：你剛剛提到，女性也會對這種末世題材會有一些深刻的理解，這怎么說？

阿利安：在我很小時，不少人會對男生/女生玩的游戲“標簽化”。比如“游戲這么嚇人，女生肯定不敢玩”。這種觀念過時且具有偏見，大人，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我想摘掉這些標簽。

游戲茶館：2020年，也正是國內乙游正發展如火如荼的時候。作為其中一份子，當時是什么心情？

阿利安：一種躍躍欲試的心情。我們憧憬著終于可以創造一個世界，創造一些之后會有人喜歡的角色，這些角色可以陪伴許多玩家到很久以后，在他們心里留下印記。當然，研發初期我們也選擇了閉門造車，因為看到太多外界的信息反而會干擾到自己。

游戲茶館：把外面的信息先盡量屏蔽，然后憑著自己內心的信念感？

阿利安：對,因為做項目比較忌諱“看到什么就做什么”。屏蔽聲音，先聽清自己內心的聲音，確定真正想表達的，才能把內容落地。

游戲茶館：你當時預估大概要做多久？

阿利安：當時想的是兩三年。

游戲茶館：前期團隊組建的過程順利嗎？

阿利安：非常不順利，可以說是血淚史。小團隊沒有背書，我也不是牛人，做的又是對內容要求很高的游戲，招聘非常困難。最初的最初，求職者在網上搜不到我們的游戲，會產生很多顧慮，當然這很正常；還有一些同學表示，這種游戲太簡單了，想做3A大作，于是離職（笑）很啼笑皆非！這種情況，直到2022年游戲曝光和測試后才有所好轉。但團隊始終不是預想中滿編的狀態，這也帶來研發的困難。

研發：推翻與重構

——所謂壁壘，是“你有沒有重新推翻一切重來的勇氣？”

游戲茶館：在首曝前后，前期研發中團隊是否有感覺困難的時期？

阿利安：我們一直在籌備測試、調優加功能。關于UI設計，我們改過五六版，覺得不好看就推翻重做。但后來我們才意識到核心問題是“風格統一”。

游戲茶館：意識到這點就好辦了？

阿利安：其實也不好辦。風格統一對設計力要求較高，難點主要在于每個人對復古的理解不同。提到復古，不同的人會想到中世紀復古、民國復古或是英倫復古。但我們真正想要的是1920年爵士時代美式復古：大燈牌、彩燈、花體字、放射線、手繪海報。探索的過程很艱辛，但也很快樂。

游戲茶館：2022年的首測反饋似乎不太理想，團隊當時什么心情？你們有預料到這個結果嗎？

阿利安：當時有預感玩家可能會不喜歡，但沒有想到玩家會特別不喜歡。心情的話就是趕快改，思考怎么讓玩家滿意。

游戲茶館：首測后，你們在公告中表示決定要突破“壁壘”，做出改變?！氨趬尽焙汀案淖儭痹趺蠢斫?？

阿利安：所謂壁壘指的是團隊在美術、文案和技術上面臨的困境和現狀，或者說是“你有沒有重新推翻一切重來的勇氣？”

在首測后的復盤會議上，小伙伴們來了場“坦白局”，我說，現在這樣肯定不會被市場接受，我們必須要大刀闊斧地整改，重改重畫重寫——大家都來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小伙伴都紛紛說出了心里話，我們結合玩家反饋和內部的總結分析，就很快踏上了整改的路途！

請輸入圖說《米修斯之印》元燭首測后修改

游戲茶館：復盤會上，你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是什么？

阿利安：“我們不能感動自己”。這句話很扎心，很多時候確實會感動自己，因為付出了很多心血，于是對自己的產品就有了一些濾鏡，覺得她很好，但它真能被玩家喜愛嗎？不見得。

游戲茶館：活動的劇情文案中就有很多細膩的細節，比如給男主元燭吹眼睛，文案組的寫作大概是什么流程？

阿利安：因為我會硬性要求大家在一段劇情中，必須要設計“高光點”。在不必要的部分省略，但在兩人互動有情感流動時，要很細膩地描寫“心動點”——從視覺、聽覺或味覺上給予“畫面感”。

我們的創作流程基本是這樣：每次寫劇情前，我會和大家把大綱、想展示男主角的哪一面、表達怎樣的情感以及心動點確定好。比如在大綱階段，我會提議“玩家可以幫元燭吹眼睛”。因為吹眼睛的行為會讓兩人離得很近，有氣息的流動，在昏暗的環境下被迷了眼睛，可以看到元燭和平常不一樣的一面。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變得親密，很多都是因為見過對方和平日不一樣的一面，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小小幫個忙，男主也會對玩家產生吊橋效應（笑）他需要你幫忙，而非他一直去幫你的忙。定調后，文案小伙伴會將這塊展開敘述，最后再拿到我這里通篇驗收。

游戲茶館：驗收工作辛苦嗎？

阿利安：因為白天有很多項目組的其他事情要忙。所以文案組的驗收工作，我都安排在下班后，每天驗收到后半夜兩三點，基本是常態。因為驗收工作需要逐字逐句，有的時候一張卡牌。

游戲茶館：那大概什么時候，《米修斯之印》的研發才算真正步入正軌？

阿利安：大概二測（2023年2月）后吧，隨著更多優秀小伙伴的加入，我們的研發工作步入正軌。我對此也很感激。

游戲茶館：但2024年的新年賀圖又引發了“女主黨”風波？你們是否有預料到這種情況？

阿利安：沒有，能預料到就不會發了。

新年賀圖

游戲茶館：團隊會因此感到慌張嗎？

阿利安：分析玩家所在意的點，之后規避就好了。過往畫好的卡牌，先把玩家角色的眼睛改成閉上，然后在之后的繪制中，也會盡量避免玩家角色懟臉的情況。這些都是美術繪制時加入的規定。

卡面變化

游戲茶館：除此之外，《米修斯之印》的開發商似乎也被外界傳為中青寶？

阿利安：因為中青寶有游戲初版申請版號的業務，我們當時是在中青寶辦理的版號申請、沒關系，這個做過澄清了。

游戲茶館：看見官方說明團隊重要崗位包含制作人、主策劃、主美術和主文案都是女性，你們會特別青睞女性嗎？

阿利安：我們從來沒有去營銷過自己是“全女團隊”。因為網上傳言太多，所以才做出聲明。青睞倒還好，我們公司雖然女生多，但大家認可的都是男女平等，而不是女孩有特權。不過因為是乙女游戲，有些崗位確實只能女孩子來做。

游戲茶館：為什么？女性視角會影響游戲設計嗎？

阿利安：男女的思維邏輯會不太一樣，乙游的細節需要做到很細膩。比如說男主角的表情，如果是男性原畫師，我們跟他表述表情要溫柔一點，可能男性心中理解的溫柔、強勢或者霸道，跟女孩子想象中的會完全不同。

危機與轉機：從5.8分到口碑逆襲

——做游戲本身是件九死一生的事，我們尋求的就是一次生的機會。

游戲茶館：因為各種風波，在上線前，游戲評分降落至6分以下，您怎么看待這件事？團隊如何調整心態？

阿利安：很正常，因為當時很多風浪一波又一波，我們不知道從何而來，但也沒有辦法。我們只有去相信我們對內容的打磨，最終可以換來一些玩家的喜歡。它還能降到哪去呢？跌破6分時，心態反而已經平和了。

游戲茶館：在上線前，作為制作人能夠感受到乙游市場有哪些變化？會影響到自身嗎？

阿利安：還好。做項目爭分奪秒，就像開始說的那樣，我們不能因為外界上線哪款游戲就感到焦慮，然后做對比，去內耗。在立項最初，我們有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擁有這種認知后，就不大容易被外界的聲音所影響。并且小工作室能做的東西有限，專注于想傳達的重點其實就夠了。因為已經在研發的過程中，你所能做的只有堅定做下去。

游戲茶館：面對乙游寒冬，團隊中途是否有對產品產生懷疑的時刻？

阿利安：大廠和小工作室之間是存在壁壘的，這個情況每個做游戲的人都知道。如果一些硬性條件卷不過，那就把能做到的、能爭取到的部分做好，比如對游戲的巧思和對內容的追求。

做游戲本身是件九死一生的事，我們尋求的就是一次生的機會。如果努力了也沒有拿到，那我們也沒有辦法。

2023年停服的部分乙游

游戲茶館：但真正上線后TapTap游戲評分上漲不少，這是否超出了團隊預期？

阿利安：快得沒反應過來。公測沒多久評分就逆轉了，沒給我們太多心理反應時間。公測那段時間是敏感時期，大家的心態需要呵護，我會也跟大家說，我們先專注于手上的工作，壓力太大就別去沖浪了。后來是運營同學先注意到這件事，發了社區里的玩家截圖，大家確實挺高興的。

游戲茶館：你們認為這是因為做對了哪些部分？

阿利安：也許我們沒有做對任何事，是玩家看到了我們的心意。公測的時候我們沒有宣發，是大家的安利，讓米修斯之印能夠慢慢地展示在更多人面前。就是在每個看到玩家安利的時候，我們會覺得，在進行內容創作時，不計成本地增加細節和豐富度是有意義的。

游戲茶館：為了故事的完整性常常不計成本地增加細節？這個怎么說呢？

阿利安：這并非指投入金額，而是大家在打磨細節上所愿意付出的時間。

文案方面，有時會為一句臺詞或設定從下午6點討論到晚上10點，只是為了更合理一點，怎樣會更有意思，怎樣會更讓人感動，這些都是需要付出很多額外時間的。美術同學對服飾和表情的刻畫也很細致很講究。還有音樂，我們和老師的溝通也會很深入，特別是做登錄曲的時候，當時期望做出時代復古且帶有回首往事的沉重感的音樂，常常直到凌晨三四點，還在不停地和老師說自己的想法和想表達的意境。合作的音樂老師非常專業，也曾為《環行旅社》創作游戲音樂。

游戲茶館：為臺詞設計會從下午6點討論到晚上10點嗎？

阿利安：臺詞是劇本很重要的組成部分。比如同樣是邀請吃飯，驪青大哥可能會跟玩家說“和我去吃飯”，顯得非常有禮貌，很溫柔。但是如果是沉交，他肯定會說“跟我去吃飯”，讓人感覺粗獷，更灑脫不羈。這就是“和”與“跟”使用上的不同，諸如此類，我們對臺詞細節的把控會達到這種程度。

驪青

沉交

游戲茶館：不少玩家會感覺《米修斯之印》的角色具備“活人感”，并且為角色npc如柯和喬瓦娜著墨不少，形成了自己的特點。這是個人的堅持嗎？是否會與玩家表述我來乙游就想談戀愛的習慣，形成差異？

阿利安：確實是我的堅持。因為我始終認為，我們在講玩家代入感時，不光是玩家角色露不露臉這些問題，不能吝嗇于去為玩家打造豐富的世界，更不能吝嗇于去塑造世界觀和NPC，玩家遇到的每個人，不管是龍套還是NPC，都像有自己的經歷、社交網、愿望和情感，他們都是玩家在這個世界里遇到的活生生的人。這樣，會不會即使在很久之后，玩家也會很深刻地記得在這個世界里獲得的沉浸體驗和這里遇到的人呢，我總是會這樣想。

補充一下，這只是我個人的觀點。

游戲茶館：但這或許會為自己的追求，在一些商業化不能完全變現的東西上付出。這種以內容為主導的方式與變現模式能否較好結合？

阿利安：最直接的問題，比如說玩家很喜歡小柯，但我們沒辦法為他去氪金，從商業角度來講，我們花費巨大筆墨去塑造他，這樣的做法不夠成熟。所以在趕工期的時候，為了趕上工期和提升效能，我們也只能加班加點去額外增加內容豐富度，完善玩家的體驗，在能做到的地方做到極限。就夠了。

游戲茶館：“格洛瑞斯絕唱”的活動玩法很特別，有玩家認為這是“恐怖向劇本殺”玩法，聯想到了《生化危機》。這是怎么想到的？

阿利安：因為末世的故事不會只有甜甜的戀愛，肯定會有危機和驚悚部分的存在。如果僅是與源種人戰斗似乎太簡單。

末世來臨時，發生過的一些慘案會在慌亂中被人遺忘?！案衤迦鹚箘≡骸本褪沁@樣的地方，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往事和線索。一些重要NPC也會和玩家息息相關。比如迪佩爾小姐與爺爺的關系就很特別，玩家可以通過這點了解爺爺。

小廠乙游的市場機會？

——與其在意社區氛圍，不如將其作為需求去拆解和理解。

游戲茶館：面對大廠乙游，像《米修斯之印》這樣的小廠乙游可以突破的機會在哪兒？

阿利安：不知道。不過做乙游歸根結底還是做好內容和講好故事，既然選擇了末日題材，就把它描述好。

游戲茶館：老師怎么看待當下乙游的玩家社區？是否會給游戲開發帶來更多挑戰？

阿利安：社區內不論是批評或是夸獎，都不要將它與我們的情緒掛鉤。與其在意社區氛圍，不如將其作為需求去拆解和理解。“他罵得是否有道理，夸你的原因是什么？”從中找到優化方法，這樣，游戲才會越做越好。

游戲茶館：那當下的乙游乃至女性向游戲市場如何?

阿利安：我只希望乙游可以再多些，這樣，玩家的選擇也會更多。而乙游能讓女孩意識到自己的一些訴求，這是件挺好的事。

游戲茶館：為什么說乙女游戲會讓女性玩家更好地去理清自己的需求？

阿利安：乙女游戲它可以讓一些女孩知道愛情真正的模樣，它動人的地方。在愛情里，我們可以直接表達自己的訴求，可能很多女孩在現實中不好意思直接表達，會感到害羞或羞恥。而在乙女游戲中，玩家可以對男主角袒露自己的想法或欲望，然后得到美好而珍重的愛情。

直視自己的欲望，說出來，再夸張再不可思議這又怎么了？總會有那些男主角，接受你的全部。

游戲茶館：愛情對女性真的很重要嗎？這是否會形成一種新標簽？我們似乎總對女性強調愛情，對男性忽略愛情。

阿利安：這個和男女無關，愛情重不重要永遠取決于我們自己。想愛就愛，不想愛就不愛，愛人之前先愛自己，能自由的選擇愛或不愛就好了。

元燭（左）、商陸（右）

游戲茶館：春節預備推出的基建玩法推遲了，是什么原因？這是個怎樣的玩法？

阿利安：目前仍在完善優化，大概將在3月上線。關于基建玩法，我們在2023年底便有了這個企劃，但到落地大概花了半年。玩法的靈感來源其實是希望將模擬經營和乙游結合起來。整體畫面將以2.5D但非可旋轉的形式呈現，玩家可以建造、開地塊和提高繁榮度，獲得在末世中當市長的體驗。當然我們也準備了幾十萬字以上的文本量，根據玩家針對轄區建設時的管理傾向不同，最終結局也不盡相同。有時玩家也會體驗兩難的抉擇。這會是一個長期的模塊，我們也會在其中迭代更多有趣玩法。

游戲茶館：目前在游戲行業內，據你所知，《米修斯之印》這樣的非主流的乙游多嗎？

阿利安：如果是小工作室的乙游，好像不太多，也可能我們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結語：理想與期許

游戲茶館：上線半年后回過頭看，《米修斯之印》做出團隊想要的樣子嗎？是不合預期還是超出預期？

阿利安：達到了60分。至少它上線了，故事是我們想表達的，人設、世界觀、美術風格也傳達了，但還是需要繼續努力，現在還不夠。

游戲茶館：目前仍存在哪些難題？

阿利安：包括優化很細微的手勢操作或畫面細節，如何提升產能、找到適合小團隊的宣發方式，這些都是我們目前面臨的難題。

游戲茶館：我看見官方也在公告中提出在招聘。團隊人數是如何變化的？

阿利安：初始團隊不到10個人，到22年時是20~30人左右，現在為50人左右，加上部分美術場景的外包，對于《米修斯之印》已經足夠。

游戲茶館：從2020年的啟程到現在，《米修斯之印》為你的生活帶來哪些改變？會覺得不可思議嗎？

阿利安：確實挺不可思議，但可能因為過去太久，伴隨著快樂又辛苦的過程，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已經化作對這款游戲的期許——希望它越來越好。我希望《米修斯之印》能給創作崗位的小伙伴留下很大的創作空間；希望有更多玩家能喜歡它；希望它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