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新旅界

技術的進步是否會帶來商業模式的進化？這個問題最近除了蘿卜快跑引發的出行行業的疑問外，也在低空旅游領域引起了很大爭議。

7月11日晚上，一架載人飛碟eVTOL在深圳鹽田上空盤旋，儼然科技大片中的UFO，這是載人飛碟eVTOL在國內的首飛。據了解，載人飛碟eVTOL不僅具備高效的空中交通能力，還可以為低空旅游、城市物流等提供創新解決方案。

今年初，低空經濟被首次寫入政府工作報告并被定義為“新增長引擎”，彰顯了其在國家發展戰略中的重要地位，其中，以eVTOL為代表的技術類相關企業備受資本關注。據不完全統計，截至6月28日，2024年上半年低空經濟領域的融資事件合計發生54起。

同時，各地政府對低空經濟的關注也達到了歷史新高度。

“前些年剛開展相關業務時，跟地方政府談到通用航空、低空旅游等話題普遍感覺都非常陌生，溝通起來非常艱難，現在不一樣了，最近兩年各地政府一提到低空旅游就兩眼放光。”已經開展相關業務近10年的中體飛行（北京）體育產業發展有限公司CEO趙磊明在談到近些年低空飛行領域變化時這樣向新旅界（LvJieMedia）表示。

那么，低空經濟熱度空前，低空旅游真的也能“飛”起來嗎？

經濟賬怎么算？

近年來，隨著各類航空飛行營地的興起，低空運動和觀光旅游在中國掀起了一股新熱潮。

2017年至2018年間，全國新開通了數十條低空旅游航線，覆蓋了眾多知名旅游目的地。這一趨勢在2023年得到了進一步加速，尤其是在海南、廣西等地，得益于其獨特的氣候和地理風貌優勢，低空旅游產品的訂單量和接待人次均實現了顯著增長。

以海南為例，2023年海南低空旅游產品比2022年同期訂單量提升了超過104%，接待人次同比增長100%，且客單價超過800元。三亞海棠灣、鳳凰島等直升機基地以及博鰲、陵水等滑翔傘基地的低空旅游產品備受追捧。

陽朔燕莎航空運動營地及燕豪通用航空基地依托陽朔旅游資源，近年來在“低空+旅游”領域做了很多引領性探索，成為新規實施后國內首家取得自由熱氣球短途空中游覽飛行資格的營地。據陽朔燕莎航空運動營地總經理任仲平介紹稱，從2016年開業以來，燕莎航空已經安全飛行達10萬個小時，去年實現超10萬人次的游客接待量，“發展水平位居國內同行前列”。

然而，大多數從事低空旅游的公司想實現盈利還需找到突破口。

和四根是樂天游通用航空（英德）公司總經理，他的公司從2017年起從熱氣球項目開始進入低空旅游領域，曾經在新疆、內蒙、云南、清遠等地開了多個低空旅游基地，經過多年的市場洗禮后，目前僅有清遠一家基地運營相對成熟，但也僅能做到盈虧平衡的情況。

“做通航項目的專業門檻高，人力和運營成本高，且對天氣、風景都有比較高的要求，僅靠熱氣球這種單一的低空觀光項目是很難盈利的，”和四根表示，今年他的清遠基地增加了滑翔傘和動力傘的項目，對游客來講有了更多選擇。但讓他發愁的是，這類項目的游客參與熱情并沒有同步出現明顯增長，而客單價卻在持續下降。

在國內，低空旅游基地在商業邏輯上可以大致分為三個類型：靠近城市的度假型基地、緊鄰大流量景區的基地，以及像土耳其卡帕多其亞這樣的目的地型基地。

由中體飛行打造的衡水航空飛行營地從2017年對外經營以來，就在不斷豐富體驗項目，希望打造成目的地型的低空旅游基地。趙磊明表示，他在10年前進入該行業時就在考慮“如何做到不飛也能掙到錢”，他認為，低空旅游不能狹隘地理解為空中游覽，以空中游覽項目為賣點所帶動的所有旅游消費都應該算作低空旅游收入。據其介紹，在每年到其營地進行游覽的消費的游客中，只有1/20-1/10的人真正體驗低空飛行，大部分人是因為這里環境和體驗過來游覽和消費。據了解，這個營地的旅游項目包括執照培訓、低空旅游觀光、研學旅游、婚禮及攝影等多個項目。

據了解，衡水市低空經濟2023年的產值規模達到了20億元，帶動周邊旅游消費收入近6億元。

對于越來越多地方政府涌現出的發展低空產業的需求，趙磊明建議可以從低空旅游入手，“投入小、見效快”，短期就能形成經營收益，還對相關產業有帶動作用。

資本關注熱度空前

今年以來，各路資本對于低空產業的關注達到了空前熱度。有統計稱，截至2024年年中，低空經濟領域發生融資54起。而其中，多家企業短時間內獲得多輪投資。

2023年，低空經濟領域新增注冊企業近8000家，同比增長50%，這些新注冊的企業主要分布在廣東、山東、陜西、安徽、江蘇等東南部、中部省份，其中廣東以10624家企業的注冊量遙遙領先。

資本的關注也使得以技術類企業為主的低空產業領域實現迅速發展。僅以無人機為例，今年上半年，中國新注冊無人機超60萬架，無人機總數較去年底增長48%，超1.4萬家無人機企業持有民用無人駕駛航空器運營合格證。

相關技術在各個領域的應用也得到了迅速普及。截至2024年6月底，美團無人機已開通31條航線，完成超30萬用戶訂單，服務覆蓋辦公、景區、醫療等多種場景，可提供超9萬種商品選擇。以今年五一小長假為例，美團無人機在深圳的公園航線持續“爆單”，帶動周邊部分商家外賣訂單同比增長超300%，有商家超8成外賣訂單由無人機送到景區內。

低空旅游作為低空經濟的重要融合業態，通過“文化+航空”“旅游+航空”等創新模式，推動文旅產業轉型升級。然而，低空旅游的發展并非一帆風順。基礎設施的完善是關鍵一步，需進一步加大通用機場建設力度，特別是加強對重點景區的覆蓋，構建起完善的起降場網絡。

然而，在這眾多的投資事件中，尚未看到直接投資低空旅游的股權投資案例。問及部分從事該領域的企業，普遍認為：當前低空旅游商業模式單一、天花板不高，所以較少受資本關注，而更為普遍的心態是，大多做低空旅游的企業更希望通過運營實現經營性盈利，而不是靠資本實現拔苗助長，“看了太多被資本玩壞的好苗子，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資本可比我們這群踏實做運營的人精明多了。”一位曾經接觸過多家投資機構的營地總經理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