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小楊哥”這次是真攤上事兒了？這兩天，合肥高新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廣州市花都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均發布關于美誠月餅的情況通報，直指三只羊涉嫌“誤導消費者”。“月餅”事件愈演愈烈，小楊哥該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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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吳夏雪

審稿｜云馬

一、“香港月餅”橫空出世？

事情得從一周前說起。9月12日，沖上熱搜。彼時，《藍鯨新聞》報道，近日，在瘋狂小楊哥及其旗下各大主播直播間均有在售一款名為香港美誠品牌的月餅，該月餅有99元3盒、169元3盒等不同款式，第三方數據平臺發現，該品牌在抖音近30天的銷售額已經超過了5000萬元，這一成績與知名香港月餅品牌美心相當，而在銷量上則遠超美心。

然而，“香港美誠月餅”的品牌運營方為廣州市美誠食品有限公司，天眼查APP顯示該公司的確注冊于香港，但多個代理商則表示：這家公司在香港沒有門店，產地基本都是廣州和佛山。還有許多香港的網友稱：“從來沒聽過這個品牌月餅”。

隨即，美誠月餅官方旗艦店客服回應稱，店鋪只是請三只羊達人幫忙帶貨，其他并不清楚。美誠品牌在香港注冊，并擁有商標注冊證書，在廣州和佛山設立營銷中心與生產基地。客服還表示美誠有全國代理商并進駐線下大型商超，線上和線下都有售賣，并未虛假宣傳。

中國商業聯合會直播電商工作委員會副會長、電子商務研究中心主任曹磊指出，小楊哥帶貨的這款香港美誠食品集團有限公司在香港注冊了“美誠”、“香港美誠月餅”、“MEISUN”等商標，并授權給廣州市美誠食品有限公司使用，這表明美誠月餅在品牌注冊方面有一定的合法性。但如果美誠月餅在直播推廣中強調其“香港品牌”或“港式風味”，但實際上并未在香港生產，這可能構成對消費者知情權的侵犯，涉嫌虛假宣傳。

（注：圖為中國商業聯合會直播電商工作委員會副會長、電子商務研究中心主任曹磊）

知名打假人王海爆料稱，三只羊公司直播帶貨的“香港美誠月餅”，涉嫌三大問題——首先，是“誤導消費者”。“他說月餅是香港品牌，20多年的老品牌，但實際上就是在香港注冊了一個馬甲公司，沒有任何價值；第二，涉及虛假宣傳，比如說之前直播間帶貨時聲稱‘香港排隊才能買’‘日常價賣238’。這個月餅實際上以前就賣59元，結果現在賣169元，這屬于價格欺詐；第三，不符合食品安全標準。這款月餅聲稱用了黑松露，實際上用的是黑松露流心醬，而且含量僅2%左右，這樣的宣傳會誤導消費者，讓他們以為月餅用了很多黑松露。”

（注：圖為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上海正策律師事務所律師董毅智）

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上海正策律師事務所律師董毅智表示，如果主播在直播過程中故意夸大或虛假宣傳產品信息，誤導消費者，那么可能構成虛假營銷。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廣告法》，虛假宣傳是被禁止的行為。監管機構會根據舉報和調查結果采取相應的法律行動。

“如果主播確實涉及虛假營銷，除了可能面臨的法律責任外，還可能需要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進行賠償。不過，具體是否需要‘退一賠三’，取決于是否構成消費欺詐。如果構成欺詐，消費者可以要求退貨并要求賠償。”董毅智補充道。

二、直播間還有信任嗎？

蟬媽媽數據顯示，2024年至今，“三只羊網絡”共直播617場，上架商品3417件，場均銷售額50萬至75萬，日均銷售額100萬至250萬。近90天，小楊哥抖音賬號粉絲量跌去300萬，三只羊網絡抖音賬號粉絲跌去26.5萬。

（注：圖片采集自網絡）

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網絡零售部主任、高級分析師莫岱青表示，此次“美誠月餅事件”，加上之前的“大閘蟹事件”，對瘋狂小楊哥的品牌形象造成極大影響，也嚴重損害了消費者對直播帶貨行業的信任。畢竟經歷過多次的知名主播的各類風波后，消費者對網紅主播和直播帶貨平臺的信任度降低，如此一來，信任危機加劇。

曹磊也認為，接二連三的風波，瘋狂小楊哥在商業合作方面將面臨諸多困難，許多品牌方可能會終止合作關系。對整個電商行業來說，會導致政府部門和市場監管機構加大對直播帶貨行業的監管力度，出臺更嚴格的法律法規和政策措施，以規范市場秩序和保護消費者權益，直播電商行業將迎來大洗牌。

（注：圖片采集自網絡）

有意思的是，有網友曝料稱，東方甄選曾銷售一款“東方甄選流心月餅”，而該月餅的代工方為廣州市美誠食品科技有限公司。此外，這款月餅當時售價為188元/盒，而三只羊則以三盒189元的價格銷售。據《澎湃新聞》報道，東方甄選對此表示，經核實，2022年，東方甄選確與廣州市美誠食品科技有限公司合作過一款流心月餅，相關商品按照東方甄選的產品標準生產，商品質量有保證，符合國家標準，但該款月餅的價格，后臺目前無法查詢。

東方甄選、辛選、交個朋友、謙尋、遙望、無憂傳媒等MCN機構與供應商、品牌商等建立緊密合作關系的同時，更需確保產品的質量和供應，以及不斷提升用戶體驗和服務質量。若發生類似被曝光、打假事件，則需要積極處理。如抖音“美妝一哥”駱王宇因“油橄欖”事件被“打假”后宣布退網，表示將為消費者退款1.5億元；東方甄選售賣的西梅汁遭禁，也支持退貨退款；更早之前辛巴的“假燕窩”事件以及羅永浩的“假羊毛衫”，也是進行了賠付。曹磊補充闡述。

無獨有偶，董毅智也指出，此類事件可能會促使行業加強自律，提高直播內容的真實性和透明度，同時也會推動相關法規和監管措施的完善。

三、等一個小楊哥的回應

這款“美誠月餅”在各大直播間及電商平臺上賣的十分火爆，光是在“瘋狂小楊哥”直播間的銷售額已經超過5000萬元。“暴雷”后，抖音、淘寶等電商平臺相關店鋪均已下架月餅產品。9月16日，交個朋友直播間發布關于“香港美誠月餅”賠付問題的說明：所有在交個朋友直播間購買了“香港美誠月餅”的用戶都會得到無差別賠付，請大家放心。然而，三只羊方面卻未給出賠付方案。

莫岱青表示，“美誠月餅”事件想要收場，瘋狂小楊哥肯定不能再當“鴕鳥”了，一定要站出來公開向消費者道歉，并且要積極承擔法律責任和賠償義務，以挽回消費者的信任。

然而，直到相關部門發出通報情況，三只羊網絡仍未回應。9月17日，安徽合肥高新區市場監督管理局發布情況通報：近日，三只羊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直播帶貨的“香港美誠月餅”引發關注。對三只羊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在直播中涉嫌“誤導消費者”等行為，現已立案調查，將根據調查結果依法依規處理。感謝廣大媒體和網民的關心和監督。

9月18日，廣州市花都區市場監督管理局發布關于涉美誠月餅的情況通報，區市場監管局已向直播平臺所在地市監部門和直播帶貨公司注冊所在地市監部門發函，要求協助調查，相關情況有待進一步核實。

“目前直播行業很多公司是在疫情前后成立，發展時間不過三四年，在公司治理、合規制度、員工培訓等方面有所欠缺。尤其是瘋狂小楊哥、辛巴、李佳琦、蛋蛋、董先生、廣東夫婦、董宇輝等這樣的大主播，自身具備對大批粉絲、對GMV銷量與公司業績的影響力，相較傳統意義上的職業經理人，對公司更有實際影響力。此次月餅事件也是一個提醒，直播電商公司要加強內部管理和審核機制，確保所推薦的產品符合法律法規和消費者權益保護要求。要建立完善的選品和審核流程，對產品的真實性、合法性和質量進行嚴格把關。”曹磊這樣說到。

目前“香港美誠月餅”均已在各大電商平臺下架。如美誠月餅天貓旗艦店目前店內的月餅產品已下架，僅剩3種點心禮盒；美誠禮京東自營旗艦店、美誠禮抖音官方旗艦店均已下架所有月餅產品。

董毅智表示，瘋狂小楊哥此類主播作為商品與消費者之間的橋梁，同樣需要對所推廣的商品負責，確保宣傳內容的真實性，不得進行虛假或誤導性的宣傳。不止是直播間，抖音、淘寶、京東等電商平臺在銷售美誠月餅的過程中，也需要承擔責任，如確保平臺上銷售的商品信息真實、合法，對商家和主播的宣傳行為進行監管，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以及在發現問題時及時采取措施，如下架商品、協助消費者維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