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宇 發自 凹非寺

量子位 | 公眾號 QbitAI

龐若鳴被扎克伯格天價挖去meta后，誰在執掌蘋果大模型團隊？

團隊的權力交接，其實比外界想象中要快，也要安靜得多。

答案很快浮出水面。接手這支團隊的人，是龐若鳴的老搭檔：Zhifeng Chen。

對Zhifeng Chen來說，這算趕上了最好的時候，也算趕上了最壞的時候。

一方面，龐若鳴離開之后，蘋果內部一邊重組AI權責，一邊啟動了針對核心研究人員的留人方案，其中最直接的動作就是漲薪。

另一方面，如大家所知，在這一波AI浪潮里，蘋果的動作無論從成效還是速度來說，都太過不盡如人意。

Zhifeng Chen接過的這根交接棒，不可謂不燙手。

Zhifeng Chen是誰？

今年，Zhifeng Chen離開待了19年又7個月的谷歌，加入蘋果。

這和龐若鳴的職業路徑高度相似，都是在谷歌待了十幾年，然后轉投蘋果麾下。

龐若鳴今年夏天離開蘋果后，Zhifeng Chen開始直接領導蘋果基礎模型團隊，直接管理二十多名下屬。

但Chen和龐若鳴兩人世界線的最初交集，早在兩人加入谷歌之前。

2000年，Chen從復旦大學計算機科學專業畢業，開啟了在普林斯頓大學的碩士研究生求學生涯。

這一時期，龐若鳴正在普林斯頓大學攻讀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

碩士畢業后，Chen在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拿下博士學位。

而谷歌是他正式踏入社會的第一份工作，一干就是近20年。今年4月，Chen跳槽到了蘋果。

龐若鳴離開后，Chen很快被推到臺前。

外界猜測或許蘋果高層有兩方面考慮。

一來，Chen于今年早些時候就加入了蘋果，已經對這套模型體系本身足夠熟悉。

而且TensorFlow早期核心系統論文、Gemini等，都有Chen參與的身影。

谷歌學術顯示，Chen的論文被引數超過了12.8萬次。

二來，他在谷歌時期的技術與用人網絡，恰好能補上蘋果此時最緊缺的一環：快速穩住團隊。

外媒曝光，彼時龐若鳴在蘋果帶領的基礎模型團隊，就有很多人是從谷歌挖來的。

在過去幾個月里，Chen也確實開始展現出自己多年在谷歌工作積攢下的號召力。

他擔任蘋果基礎模型負責人后，陸續從谷歌引入了多名AI研究人員，包括：

Li Xiao：谷歌20年3個月老員工，11月跳槽，現任蘋果杰出工程師。

Christopher Fifty ：曾在谷歌工作3年零2個月。

……

這些人都曾在谷歌AI相老兵，挖來蘋果，稍微適應適應就能補充這邊的模型訓練與工程能力，可以說是“即插即用型”成員。

Chen帶來新鮮血液，但蘋果AI人才還在流失

不過，即便Chen開始補人，蘋果基礎模型團隊結構本身仍然暴露出一個現實問題——

他的直管層成員中超過一半成員來自谷歌，而且不少人是在最近2-4年內才加入蘋果。

外界有人斷言，這意味著一種隱患。

因為看上去蘋果這支基礎模型團隊的凝聚力，更像是建立在個人關系與階段性項目目標之上，而非內化的組織認同感。

正因為如此，雖然蘋果漲薪穩定軍心，接近蘋果的知情人士以及Apple Intelligence前成員都猜測；

還會有人繼續離開。

事實也驗證了這一點。

繼龐若鳴離開后，仍然有人選擇離開蘋果，前往meta、OpenAI等公司開啟新一程。

基礎模型團隊成員Boyue Li便是一個典型案例。

就在這個月，Li離開工作近3年的蘋果，加入馬斯克旗下的xAI。

類似的流動并非孤例。

從更大的行業背景來看，這樣的選擇并不難理解。

當前AI賽道上，meta、OpenAI以及Google等，對外釋放的信號高度一致：追求超級智能。

也就是說這些公司更愿意為“潛在的未來上限”下注。

而根據多位知情人士的說法，蘋果在AI上的目標依然更偏向產品導向，重點放在提升模型在日常任務中的可用性，比如寫作、摘要、信息整理等能力。

這條路線更貼近蘋果一貫的產品哲學。

但有得有失，對一部分追尋探索前沿的研究人員來說，如果加入蘋果就沒那么sexy了。

有些人更看重能否改變邊界，有些人則更在意可不可以真正在產品上落地，都只是AI從業者們價值取向上的差異。

2025，蘋果AI的多事之秋

如果再把時間線往前拉，會發現7月龐若鳴的離開，其實只是2025年蘋果AI動蕩中的一環。

今年3月，在確認Apple Intelligence無法按計劃發布部分關鍵功能后，蘋果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重新調整匯報關系，把Siri團隊從SVP、AI與ML負責人John Giannandrea的管理范圍中移走了。

這一調整被視為蘋果內部對AI進展不滿的明確信號。

要知道，Giannandrea是全球大型科技公司早期布局人工智能的重要人物之一，很早期他就開始活躍在硅谷幾家知名科技公司。

2010年，Giannandrea加入谷歌，后來主管谷歌搜索與AI，被視為推動谷歌搜索與AI深度融合的關鍵人物之一。

2018年，他離開谷歌加入蘋果，被任命為“ML與AI戰略高級副總裁”，作為最高層管理團隊的一員直接向庫克匯報。

加入蘋果后，蘋果的基礎模型、搜索與知識、機器學習研究以及AI基礎設施等核心領域，他都是領頭羊角色。

Siri和Apple Intelligence也都出自他的團隊之手。

今年3月權責調整后，Giannandrea沒有立刻走人。

但這個月，蘋果官方正式宣布了他的動向：Giannandrea將卸任ML與AI戰略高級副總裁一職，并在明年春季擔任顧問，作為退休前的過渡。

他離任后空出來的位置不會再晉升或空降新人，蘋果打算把Giannandrea原本負責的團隊拆分，由Craig Federighi、Sabih Khan和Eddy Cue等高管分別接管相關業務。

至于具體分工，蘋果并未展開說明。

但一些小道消息在員工之間不脛而走。八卦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搜索以及與Siri回答邏輯相關的“knowledge”團隊，可能交由服務業務主管Eddy Cue接手。

他是蘋果從硬件向服務生態轉型的關鍵人物，主要職責包括統籌App Store、Apple Music、iCloud等關鍵訂閱和數字內容服務。

AI服務器建設與技術基礎設施相關的團隊，可能歸Sabih Khan負責。

他今年7月剛升任蘋果COO，全面負責蘋果全球供應鏈，包括產品規劃、采購、生產制造、物流和交付，以及供應商責任與員工保障項目。

同時，從跳槽過來的Amar Subramanya將出任蘋果AI業務副總裁，接手部分核心AI職責，直接向軟件工程高級副總裁Craig Federighi匯報。

（Amar也是谷歌16年老員工）

這一匯報線的變化，被外界解讀為蘋果正在回到更早的管理結構：

AI不再作為一個獨立的超級部門存在，而是被重新納入具體產品體系之中。

或許蘋果已經厘清了思路——或者說不好聽些，它認清了現實——當務之急是用AI服務號旗下各款產品，而不是用來當作拉高公司估值的敘事。

One More Thing

還有一個變化，可能比模型團隊的動蕩更值得蘋果警惕。

蘋果的硬件大后方，又有失守的跡象。

OpenAI的挖人目標，已經不只停留在軟件與算法層面。據多方信息顯示，這家公司正在從蘋果的設計、制造和供應鏈體系中吸納人才，為其正在推進的 AI 硬件項目做準備。

這恰恰觸及了蘋果最核心也最擅長的領域。

過去十多年里，蘋果之所以能夠在多個技術周期中穩住位置，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其對硬件、工業設計和供應鏈的系統性掌控。

而當一家以模型和算法起家的公司，開始反向進入硬件腹地時，競爭的維度已經發生變化。

前有惡狼，后有猛虎，蘋果在AI 2.0時代的日子，是真的有點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