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之家 12 月 12 日消息，當地時間 12 月 11 日，美國上訴法院對蘋果公司與游戲開發商 Epic Games 之間的長期法律糾紛作出最新裁決，部分推翻了此前對蘋果公司施加的嚴厲制裁，允許蘋果未來對通過其 iOS 應用內通過鏈接引導至外部網站完成的購買（即“鏈接外購”）收取“合理”傭金。

不過，蘋果目前仍不能立即重新開始收費，因為所謂“合理”的具體費率仍需由地方法院確定或由雙方協商確定。

背景：禁令與違規

2021 年，美國地方法院法官伊馮娜?岡薩雷斯?羅杰斯（Yvonne Gonzalez Rogers）在一項禁令中裁定，蘋果必須允許應用開發者在其 iOS 應用中提供鏈接，引導用戶使用應用商店（App Store）以外的支付方式，旨在促進競爭。

蘋果隨后修改了政策，移除了部分限制，但增加了新條款：對于用戶點擊應用內鏈接后 7 天內在外部網站完成的購買，蘋果向開發者收取 27% 的傭金（作為對比，應用內購 30%）。

熱門游戲《堡壘之夜》的開發商 Epic Games 認為，這一 27% 的傭金費率仍偏高（開發者還需支付第三方支付處理費），實質上違反了 2021 年禁令“反引導”的精神 —— 即禁止蘋果阻止開發者告知用戶更便宜的支付方式。Epic 遂訴請法院裁定蘋果藐視法庭。

地方法院的嚴厲處罰

2024 年 4 月，羅杰斯法官裁定蘋果公司公然違抗了其 2021 年的禁令。她認為，27% 的傭金“旨在阻止開發者提供、消費者使用這些鏈接”，使外部鏈接“盡可能用不了”，“公然違背了反引導精神”。

因此，她不僅認定蘋果構成民事藐視法庭，還將案件移交聯邦檢察官調查是否構成刑事藐視。作為處罰，她頒布命令，全面禁止蘋果對任何通過應用內鏈接引導至外部完成的購買行為收取傭金（而不僅僅是禁止 27% 的費率）。

上訴法院的最新裁決

蘋果對此處提出上訴。本周四，美國第九巡回上訴法院的一個由三名法官組成的小組作出了新的裁決：

部分支持蘋果允許收取“合理”傭金：

上訴法院推翻了地方法院關于“全面禁止傭金”的決定。法院認為，該禁令“更像是懲罰性的刑事藐視法庭制裁，而非民事藐視制裁或對原禁令的修改”。其核心問題是“永久禁止蘋果就鏈接外購數字產品獲得任何補償，無論該傭金本身是否具有禁止性”。法院指出，地方法院“沒有通過合理、非禁止性的傭金來迫使蘋果遵守禁令精神，而是濫用其自由裁量權，粗暴地禁止了所有傭金”。

認定違規事實成立：

上訴法院同時確認，有“明確且令人信服的證據”表明蘋果存在民事藐視法庭行為，因此拒絕撤銷關于蘋果違反 2021 年禁令的核心認定。除了傭金和鏈接設計方面的修改，原禁令的大部分內容（即要求蘋果允許開發者提供外部支付鏈接）仍然有效。

傭金費率需重審確定：

蘋果目前不能立即開始收取傭金。案件被發回地方法院，由地方法院確定一個“合理”的費率。上訴法院建議該費率應基于蘋果為協調管理這些外部鏈接所產生的必要成本，外加對其知識產權使用的“一定補償”，但不應包含安全和隱私方面的傭金。上訴法院敦促雙方和地方法院“迅速”就費率達成一致或由法院裁定。在合理費率確定前，蘋果無法從任何第三方支付系統（包括 Epic）完成的此類銷售中獲得傭金。

放寬對鏈接設計的限制：

上訴法院還修改了地方法院對鏈接外觀設計的限制條款，部分支持了蘋果的訴求：

允許限制外鏈按鈕的呈現方式：蘋果可以限制開發者將其引導至外部支付的按鈕、鏈接或其他行動號召，設計得比蘋果自己的應用內購買選項更顯眼。具體而言，蘋果可以禁止開發者使用比應用內購買按鈕更大的字體、更大的尺寸、更多的數量，以及更醒目的位置。

基礎要求：蘋果必須至少允許開發者使用與蘋果自身按鈕相同的字體、尺寸和位置放置其外部支付鏈接按鈕。

鏈接語言限制：如果蘋果存在通用的內容標準，它可以限制開發者使用違反這些標準的語言描述外部鏈接。

鏈接訪問權限：原禁令禁止蘋果限制特定類別（如新聞合作計劃 News Partner Program）的開發者使用外部鏈接。上訴法院裁定，蘋果并未被特別禁止排除參與 VPP（Volume Purchase Program）和 NPP（News Partner Program）等計劃的開發者使用此類鏈接。

影響與現狀

上訴法院認為，蘋果此前的行為（設置高傭金且限制鏈接設計）導致了法院持續監管的必要性。其 27% 的費率（僅比應用內購買低 3 個百分點，且不含支付處理費）幾乎讓開發者無利可圖，導致幾乎沒有開發者愿意采用該方案。

值得注意的是，2024 年 4 月的地方法院裁決也為 Epic Games 將《堡壘之夜》重新上架美國 iPhone 和 iPad 的 App Store 鋪平了道路。蘋果表示，《堡壘之夜》是 2025 年下載量最高的應用之一。

目前，蘋果和 Epic Games 均未立即對最新的上訴法院裁決發表評論。案件的核心爭議點 —— 蘋果就“鏈接外購”向開發者收取的“合理”傭金率幾何 —— 仍有待地方法院的進一步審理或雙方協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