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紙媒時代”到“融媒時代”，從“流量時代”到“AI時代”，人人都有“麥克風”，都能“開麥”自媒體。那么，有了人工智能的加持，人人都能當上“素人作家”嗎？

日前，在上海師范大學光啟國際學者中心啟幕的2025年度“新時代都市文學與新大眾文藝”文學周上，創意寫作實踐基地聯盟宣告成立。上海師大以及中華書局、上海魯迅紀念館、上影集團、上海文藝出版社、澎湃新聞、上海中學等6家單位成為基地聯盟的首批合作機構，共同推動創意寫作實踐、搭建產學研融合平臺。

這一周，從“當代中國的‘素人寫作’工作坊”，到“創意寫作系列讀書會”，再到“‘都市×文學×青年’工作坊”，今年的文學周主打一個“平民化、親民化、全民化”創作。

曾經，文學期刊是作者發表作品的首選媒介之一。而今，著名的《十月》雜志卻發起“‘縣’在出發”征稿活動，面向“小鎮作者”，征集人機協同寫作的文學作品，并且附帶一份使用AI的備忘錄，明示AI參與創作的部分。《十月》編輯部收到1000多份投稿，每天一篇、連發一月，并通過網絡投票、作家評審以及AI評價，選出“本月最佳”。

《十月》主編季亞婭表示，在文學平權主義下，不論是進城洞察，還是返鄉觀照，正在出現所謂“打工作家”進行的“底層寫作”，書寫各種時代情緒。尤其是AI輔助工具的協作下，創作門檻大大降低，即使“三保人員”如保安、保姆、保潔等也能在各種媒介上自我寫作，基本改變了作家作為腦力工作者區別于其他體力工作者的刻板印象。

上海師大西部校園。徐瑞哲 攝

在文學創作圈，“專業殿堂”正在變為“人民廣場”。上海師范大學教授楊劍龍舉例，在中國現當代文學史的主流中，比如以長篇小說創作為標桿的“茅盾文學獎”，歷屆獲獎作品，多為鄉土文學。都市文學其實比重很小，卻也意味著創作空間很大。

而當今新媒體時代，技術支撐智能化，發表渠道多元化，“新大眾都市文藝”隨著城市化的快速進程，可能重回主線、雅俗共賞，寫出人間親歷與真情。在都市文學與大眾文藝方面，傳揚海派傳統與滬語方言的作品特色，面臨著時代機遇。

“我二三十歲才會電腦，當我開始用電腦寫作時，大概80%的作家還在用紙筆寫作。”在上海市作協主席團成員路內的眼中，寫作的媒介就像數碼攝影替代膠片攝影一樣很快“翻篇”。他結合自身先鋒閱讀、互聯網寫作等切身經驗，認為歷史上文藝的浪潮其實基本都是大眾的浪潮，這一點至今也不例外。

在作家路內看來，如果作家創作是一桿天平，那么砝碼就在兩端撥動著，介于精英寫作與大眾寫作之間。在大眾化的都市文學中，當代作者更加關注家庭與職業，寫出時代都市人物的“英雄”與“反英雄”、尊嚴與反抗的兩面。網絡文學作家和曉也認為，網絡文學正在從玄幻轉向現實題材；青年作家龔萬瑩則分享人際協同創作經驗，道出“共享文藝”的意義。

中國作協原黨組書記、副主席金炳華等參加文學周開幕式。“舉辦文學周，既是對上海都市文學傳統的深情回望，更是對新時代文學發展路徑的積極探索，”上海市作協黨組書記、專職副主席馬文運表示，市作協將在搭建融合平臺、推動跨界合作等方面，支持上海師大更深入開展各項文學創作、教育與研究。

原標題：《AI時代，人人都能開自媒體，人人都能當素人作家嗎？》

本文作者：解放日報 徐瑞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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