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網》蔡俊

HPV疫苗集采，正式啟動。

10月底，中國政府采購網公布2025年國家免疫規劃雙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即二價HPV疫苗）集中采購項目。截至目前，該品類涉及到萬泰生物、沃森生物等2家上市公司。

作為疫苗品種的高精尖領域，資本市場誕生過3家市值市值過千億的上市公司。但伴隨技術突破與接種人群變化，相關企業的估值邏輯發生顛覆。改變，正在暗流涌動處發生。

市場邏輯的顛覆

根據中國政府采購網，本次二價HPV疫苗的預算金額4.25億元，采購數量為1544.65萬支，生產企業數量為2個。以此計算，單支疫苗限價不超過27.5元。

早前，有關部門表示HPV疫苗集采是納入國家免疫規劃后的重要舉措，人群覆蓋適齡女生。該產品的品類分二價、四價、九價等，每個數字代表覆蓋的病毒類型。

截至目前，二價品類的上市廠家有萬泰生物、沃森生物、葛蘭素史克；四價品類有默沙東和國藥集團；九價品類有默沙東和萬泰生物。其中，默沙東疫苗產品由智飛生物代理。

眼下，HPV疫苗的市場格局呈現愈發卷的趨勢，上市廠家逐漸增多，大家共同卷價格。2022年以來，國產二價品類的價格從最初329元/支降至86元/支，再繼續下探至不到百元。向下卷的主角，正是萬泰生物和沃森生物。

同年9月，沃森生物中標福建省政府的HPV疫苗采購，價格為245元/支。與此同時，國家衛健委提出將推動條件成熟的地區免費接種HPV疫苗。

或受同行的競爭壓力，萬泰生物也采取低價競標策略。2023年和2024年，該企業分別以116元/支、86元/支中標廣東省、江蘇省的HPV疫苗采購。接下來，沃森生物做出回應，以63元/支中標海南省的采購項目。

輪番競爭的核心，本質是看到HPV疫苗市場龐大的蛋糕。早前，萬泰生物憑借首款上市國產HPV疫苗，在資本市場受到狂熱追逐，市值一度突破1000億元，實控人鐘睒睒登頂《福布斯》中國首富。2022年，該企業營收高達111.85億元。

彼時，HPV疫苗的市場邏輯是技術壁壘享有高額營收，反饋到資本市場促成千億市值。但國產同行對攻克技術壁壘的果實，很快將市場邏輯顛覆。沃森生物上市同類產品后，通過低價策略改變了行業生態，萬泰生物的業績與市值也迎來雙維度下挫。

2023年和2024年，萬泰生物的營收分別為55.11億元、22.45億元，明顯遠離百億規模。最低位時，該企業的市值一度跌破700億元。

相比之下，沃森生物沒有單獨披露過HPV疫苗銷售額，但業績和市值也雙重下挫。2023年和2024年，該企業的營收分別為41.13億元、29.21億元。高位時，沃森生物的市值突破1500億元，截至目前約180億元左右。

向上卷九價品類

HPV疫苗的格局之復雜，除了國產廠家向下卷二價品類的價格時，也有企業向上卷九價的技術壁壘。

今年6月，萬泰生物宣布九價HPV疫苗（商品名：馨可寧®9）獲批上市。該產品為全球第二款同類產品，一舉打破進口壟斷。

資料顯示，馨可寧歷時18年研發完成，定價499元/支，僅為進口同類的40%左右。萬泰生物披露，在18-45歲女性中開展的大規模隨機臨床三期試驗結果顯示，該產品對二價品類未能覆蓋病毒類型的保護率超98%。

國產突破打開了一扇門，后面還有大批同行準備跨門而入。截至目前，康樂衛士、瑞科生物、沃森生物、博唯生物的同類產品均進入臨床三期試驗。當藍海變為紅海之際，之前的壟斷代理方智飛生物開始承壓。

實際上，HPV疫苗早有賣不動跡象。今年上半年，智飛生物的營收同比下降73.06%至49.19億元，歸母凈利潤-5.97億元，上市以來首次虧損。該類產品過去由龐大的女性群體撐起，但一夜之間格局早就變天。

早在2024年三季度財報電話會上，默沙東就表示因庫存高企，減少對智飛生物的HPV疫苗出貨量，并認為中國銷售額下降將持續至2025年。為了應對國產沖擊，該外資廠商尋求接種人群突破。今年1月和4月，默沙東四價、九價等品類疫苗的新適應癥獲批上市，覆蓋9歲至26歲男性。

受此突破效應，今年第三季度智飛生物營業收入27.05億元，環比增長6.29%；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29.85億元，同比大增201.18%；應收賬款、存貨繼續下降，同比降幅分別為5.21%、9.85%。

至此，萬泰生物、沃森生物、智飛生物等國產HPV疫苗三大玩家完成布局。為了在行業寒冬里應對各種情況，三家上市公司也是內部實施調整。

萬泰生物方面，高層進行年輕化聘任。2024年，70后姜植銘出任總經理，其此前履歷為丹納赫集團貝克曼庫爾特中國區總經理、武漢聯影智融醫療科技有限公司總裁。

智飛生物方面，2024年實控人蔣仁生之子蔣凌峰接任總裁職位，內部二代交接進入關鍵階段。80后蔣凌峰進入該企業后曾在各子公司歷練，并參與收購、市場團隊組建等重要工作。2018年，蔣凌峰回到總部，擔任副總經理，5個月后接任副董事長。

沃森生物方面，內部的變動最大。2024年，總裁姜潤生辭職，原營銷總監姚偉接任職務。同時，公司主動求變組織架構。調整前，研發板塊和市場板塊相互獨立。調整后，分出國內營銷、國際營銷、細菌疫苗、重組蛋白、mRNA疫苗、新業務等六大事業部。內核原因，為整合研發、市場資源，朝一體化管理靠齊。

這種調整，也引發市場猜測：板塊整合后研發和銷售究竟誰主導。今年上半年，沃森生物研發、銷售等費用分別為1.21億元、3.77億元，各自同比下降57.8%、24.6%。

而且，沃森生物還披露申請并購貸并擇機啟動對疫苗主業優質資產的整合并購。該企業的研發體系是否將從自主研發轉向自主+收購，甚至收購為主的路徑，又添上一層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