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財經出品 文|丁禹 編|孟帥

兩年前引發軒然大波的東方甄選 “小作文” 事件，如今隨著孫東旭的離開終于徹底畫上了句號。

11月6日，俞敏洪發文確認孫東旭離職。在這封說明中，俞敏洪表示，孫東旭為東方甄選做出過巨大貢獻，但他還是因個人原因選擇離開，“我們倆之間保持著很好的溝通，沒有任何齟齬和隔閡，請朋友們放心”。

至此，繼去年董宇輝攜與輝同行“單飛”后，一度身陷“小作文”輿論漩渦的前東方甄選CEO孫東旭離開了他工作18年的新東方。

盡管 “小作文” 風波的兩位核心當事人已相繼離開東方甄選，但此次事件給東方甄選造成的“損傷”至今仍未完全修復。

如今的東方甄選，不僅面臨直播GMV、流量雙雙下滑的困境，業績層面也承受著不小壓力。2025財年，東方甄選的營收同比下滑37.9%至43.92億元，年內溢利更是暴跌99.67%，僅錄得0.06億元。

為盡快走出“后董宇輝時代”的陰霾，在與頂流主播董宇輝“和平分手”之后，東方甄選如今選擇進一步強化自營產品的開發，并劍指“線上山姆”的經營模式。

值得一提的是，在最新揭曉的《2025胡潤百富榜》中，俞敏洪憑借121億元的財富位列榜單第583名，相較上年其財富規模縮水14%，排名下滑230名。

孫東旭離開東方甄選，“小作文”風波迎來終章

“近期，東旭因為個人原因，提出不再繼續工作”，11月6日，身為新東方及東方甄選創始人的俞敏洪，在其個人賬號上公布了前東方甄選CEO孫東旭離職的消息。

“這段時間，很多朋友對于孫東旭老師的情況比較關心，我在這里做一個簡單的解釋”，俞敏洪強調，孫東旭和自己都是東方甄選的創始人，“沒有東旭的努力和堅忍不拔的奮斗，就不可能有東方甄選的發展和今天”。

俞敏洪透露，自己也曾嘗試鼓勵孫東旭堅持下去，他相信公司會越來越好，并希望孫東旭可以在未來適當的時候重新回到管理崗位，但孫東旭經過認真思考后還是想離開，“最終，我同意他離開，不再參與公司工作。”

俞敏洪強調，他和孫東旭之間保持著很好的溝通，沒有任何齟齬和隔閡，“請朋友們放心。”

事實上，孫東旭離開東方甄選的舉動，或在幾個月前便已有預兆。今年8月有消息稱，孫東旭已進入休假狀態，可能將在近期離職。

隨后的8月22日，東方甄選發布公告予以澄清，“孫東旭老師在休假中，并沒有離職。自從23年12月份之后，孫東旭老師一直以東方甄選和俞敏洪老師顧問的方式工作。俞敏洪老師與孫東旭老師一直保持著良好的溝通”。

然而，兩個多月后，孫東旭還是如傳聞中的那樣，選擇離開了他工作18年的新東方。

天眼查顯示，截至11月10日，與孫東旭關聯的公司共有8家。在7家為存續狀態的企業中，孫東旭擔任6家公司的高管。

而這6家公司均為“新東方系”公司，它們分別為北京德信東方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新東方迅程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東方甄選（珠海）旅游文化有限公司、東方甄選（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東方優選（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新遠方人力資源服務有限公司。

據公開報道，東方甄選的“小作文”事件爆發于2023年末。當時，關于東方甄選“宣傳文案出自誰手”的討論，直接引爆熱搜。

隨著事件的熱度不斷發酵，時仍東方甄選CEO的孫東旭現身直播間進行回應，但不料卻再次引發爭議。

事后，孫東旭發布道歉視頻，就此前自己在直播中的神態“咄咄逼人”、開會時手機“摔”到桌面、視頻中提及董宇輝薪酬等行為向網友及董宇輝道歉，自稱是“不職業”的表現。

同年12月16日，東方甄選通過公告宣布，免去孫東旭執行董事、CEO職務，由俞敏洪兼任。不久后，孫東旭又辭去非執行董事職務。

而另外一邊，俞敏洪則任命董宇輝為東方甄選高級合伙人、新東方教育科技集團董事長文化助理、新東方文旅集團副總裁等職務，并為其成立獨立工作室——與輝同行。

不過，去年7月，董宇輝最終還是離開了東方甄選，同時與輝同行也從東方甄選剝離。對此，新東方官方稱這是雙方互相友好磋商并達成一致的結果，不存在辭退一說。

據悉，董宇輝此次“單飛”，俞敏洪給其支付的“分手費”高達3.58億元，具體包括1.41億元已經支付到董宇輝賬上的錢，獎勵給董宇輝的剩余利潤1.41億元，以及俞敏洪“安排”的收購與輝同行的7658.55萬元，而這還不包含董宇輝半年的薪酬。

新東方強調，公司安排將與輝同行自成立以來的所有收益，以及與輝同行股權轉讓相關的全部款項支付給董宇輝，是對董宇輝和與輝同行未來繼續發展的支持，并不是離職補償金。

值得注意的是，自2024年7月25日董宇輝“單飛”之日至今年11月6日俞敏洪宣布孫東旭離開當天，在此期間，東方甄選的股價累計上漲約八成。截至11月10日收盤，東方甄選最新市值為227.83億港元。

營收凈利驟降，重押自營產品

盡管雙方“和平分手”，但董宇輝的出走仍給東方甄選帶來了非常大的影響。

財報顯示，截至2025年5月31日止的2025財年，東方甄選的營收同比下滑37.9%至43.92億元，年內溢利更是直接暴跌99.67%，從上一財年的17.2億元驟降0.06億元。

東方甄選表示，營收下降主要是由于直播電商行業競爭加劇，以及公司在業務戰略上的調整。而凈利潤方面則受到出售與輝同行的財務影響。

若剔除于2024年7月25日出售與輝同行的財務影響，東方甄選2025財年持續經營業務的凈溢利為1.35億元，同比增加30%。

而東方甄選營收規模驟降，也與公司GMV的大幅縮水緊密相關。2025財年，東方甄選的GMV為87億元，相較上一財年的143億元同比減少近四成，抖音上已付訂單的數量更是近乎“腰斬”，從1.81億單降至0.92億單。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報告期內，東方甄選的盈利能力有所優化，其持續經營業務的毛利率由2024財年的25.9%增加至2025財年的32%，這主要是由于自營產品及直播電商業務健康發展所致。

雷達財經了解到，近年來，東方甄選在進一步強化自營產品的開發，并推進產品類別的多元化。截至2025年5月31日，東方甄選已累計推出732款SPU的自營產品，同比增長50%。

在前述努力下，自營產品目前已成為東方甄選的主要增長動力。報告期內，東方甄選自營產品的GMV占總GMV的比重約43.8%。同期，自營產品為公司貢獻營收35億元，占總營收的近八成。

對此，俞敏洪也表示，“2025財年我們所經歷的挑戰，進一步鞏固和強化了東方甄選的核心商業模式。我們以挑選優質產品的直播平臺為中心，并以自營產品作為長期定位，進行了全面的布局。”

“后董宇輝時代”，東方甄選挑戰猶存

隨著董宇輝、頓頓等明星帶貨主播的相繼出走，東方甄選正在通過搭建自營產品線，穩步推進公司戰略轉型。結合公司此前就已布局的會員制度和供應鏈建設，不少媒體將東方甄選的轉型方向稱為“線上山姆”。

不過，東方甄選此前的粉絲基本盤，一定程度上是“董宇輝時代”通過知識帶貨模式所積累的。伴隨著頂流主播的出走，直播間GMV和流量的下滑成為東方甄選短期內難以回避的挑戰。

雷達財經注意到，11月10日19時26分左右，東方甄選主賬號直播間的在線人數在3000至4000人之間波動，在抖音帶貨總榜上僅位列第98名。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分家”后的與輝同行表現十分搶眼：同一時段，其直播間在線人數高達4萬，在抖音帶貨總榜上獨占鰲頭。等到董宇輝登場后，與輝同行直播間的在線人數更是飆升至10萬+級別。

而在粉絲體量上，截至發稿，與輝同行的粉絲數（3436.9萬）也領先東方甄選主賬號（2808.9萬）600多萬。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董宇輝“單飛”后，東方甄選旗下的一個直播間曾嘗試與部分同行類似的叫賣式直播風格，主播在直播時喊出“您都來了，買一單再走吧”“321，上鏈接”之類的話術。

不過，這種直播風格和東方甄選以往主打的雙語直播、文藝表達和知識分享的“清流”直播間形象相去甚遠，引發不少網友反感。

而在去年做客物美創始人張文中直播間時，俞敏洪也曾直言，“東方甄選現在做得亂七八糟，沒有任何提建議的本領。”

有分析指出，東方甄選當年憑借知識直播帶貨意外走紅，但這一模式較為依賴主播個人能力。不過，從長遠來看，東方甄選押注自營產品的轉型路徑，仍被視為擺脫“主播依賴癥”的關鍵嘗試。

在董宇輝、孫東旭等核心成員相繼離開后，東方甄選能否以自營產品為突破口，重新躋身頭部帶貨玩家行列，重拾往日風采？雷達財經將持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