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梅希

編｜園長

最近因為寫稿需要，緊急學習了一下“NFC支付”的背景知識，AI學習搭子們羅列了很多知識點，但是為了校驗信息真偽，我最終還是打開了百度百科。

一點開詞條才發現，百科在熱鬧地慶祝19歲生日，而我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問題：百度百科歷史上的第一個詞條是什么？

尋找答案的過程不算復雜，百科記載了每個詞條的每一次編輯記錄。“百度百科”和“詞條”這兩個詞條，均創建于2006年4月5日15:37，至于讀起秒來誰更早一些，恐怕只有百度的服務器知道了。

詞條“百度百科”最初的編輯記錄

有意思的是，詞條“百度”的創建者并非百度官方，而是一位名為yyuse的用戶。他可能是當時的互聯網從業者或愛好者，2005年，他最早創建了“百度”的詞條，同年又編輯了“貓撲”（成立于1997年的中文網絡社區，于2021年關閉發帖功能）詞條，隨后20年里隱入人海，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從0開始搭建起中文互聯網世界的百科全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19年時間，隨便點開一個熱門詞條，都能看到成百上千次編輯記錄，縱貫十余年，記錄了知識的變革，也記錄了時代的變化。

但到今天，百度百科不會就此成為一個被人懷念的古典互聯網產品。在AI時代，在所有信息都值得懷疑的時代，守好知識基座的百科，需要承擔比過去更重要的責任。

好知識，是信息爆炸時代的標尺

1964年，當馬歇爾·麥克盧漢提出“信息內爆”理論，指出真實可能會被媒介制造的擬象取代時，距離我們所處的AI時代還有整整半個多世紀。這些理論在課堂上顯得索然無味，但當我們真的開始被指數級增長的信息包裹，不知道如何辨別真偽時，才終于讀懂了來自61年前的語言。

例如，當我在巴塞羅那的街頭，跟著DeepSeek給我推薦的街頭特色餐廳的指引，最終卻發現那個門牌號屬于一家輪胎店時，忍不住開始思考是否我才是活在虛擬世界里的人。又例如，上周的選題會上，我們在討論一個動畫電影的話題時，某個AI產品言之鑿鑿地告訴我們《鬼滅之刃：無限列車篇》在中國大陸有超過5億票房，我們不得不打開百度百科，才最終確認這部電影根本沒有在中國大陸院線公映過。

在更大的輿論空間里，AI炮制的假消息，正在編織越來越大的虛擬之網。

信息作為免費商品被生產出來，它有別于事實，更有別于知識；社交媒介成為信息廣泛傳播的土壤，個人已無法依賴一己之力，靠腦海里的經驗或常識來辨別信息的真偽。一個共同的特征是，我們開始頻繁地詢問：“真的嗎？”

信息爆炸時代，我們尤其需要可靠的知識，作為去偽存真的標尺。百科作為互聯網知識平臺，尤其需要守住好知識的基座，而過去19年由800萬人共同編輯過的3000萬個詞條，是百科最好的知識財產，也是真實世界的虛擬圍墻。

從2024年底開始，百度百科正式發布“繁星計劃”，據說聯合10萬名專家，共建了百萬級專業內容，通過專業性生產，將信息與知識做出區分。在專業度更高的科學領域，百科則邀請了8300多位科普專家，共建超過19萬個科學詞條。

詞條“拉布拉多獵犬”的認證專家是北京自然博物館的研究員李湘濤；而隔壁“比格”的認證專家是中國農業大學的副教授徐文濤。拉布拉多還入圍了“比較聰明的狗狗”專題，比格沒有入圍，難道是因為我們“小比”更有主見，服從性差嗎？

今年夏天，羽衣甘藍在茶飲圈爆火，一度有羽衣甘藍從綠化帶走向奶茶杯的說法。在中國科協共創的科普中國詞條內容里，我才意識到綠化帶常見的羽衣甘藍屬于觀賞型，心葉紫紅，外葉葉基和葉脈都是紅色的；而奶茶店里用的羽衣甘藍屬于食用類型，中國目前引種的食用型羽衣甘藍葉片幾乎都是綠色的，才會做出綠色飲品。

百科全書在其誕生的年代，是被作為知識之集大成者而存在的。《不列顛百科全書》曾將中國的《永樂大典》稱為“世界有史以來最大的百科全書”，即便存世卷數不到4%，也能讓當代人一窺知識與文化的歷史脈絡。

而在AI時代，信息和知識都變得觸手可及，百度百科則成為了去偽存真的工具，讓大部分“真的嗎”的疑問，都有尋找答案的庫房。

更好玩，才能做Z時代的知識搭子

有準確、權威的知識體系只是基座，想要活躍在互聯網世界，而不是塵封在賽博故紙堆里，19歲的百度百科還在努力變得更好玩、更輕盈。

信息呈現形態上，新版本的百度百科已經突破原有的圖文詞條樣式，變得更靈動、更豐富。搭配圖文信息的知識視頻已經成為百科標配，而針對文物、館藏等特殊品類，百科甚至還用上了3D等科技手段360度呈現細節，方便文博愛好者們線上逛博物館。

在短劇里想“逃出大英博物館”的中國文物們如今還在大英博物館待著，但通過百科的3D文物計劃，我們能看到它的每一處細節；盧浮宮收藏的部分清朝瓷器，即便前往盧浮宮現場，也很難找到安置在角落或干脆沒有拿出來展覽的文物，但在3D文物的呈現下，愛好者甚至可以看到底部樣貌。

圖左：西周國寶級文物邢侯簋，1921年出土于河北省邢臺市，現藏于大英博物館

圖右：清朝瓷花瓶，現存于盧浮宮

百科的首批3D詞條計劃，已成功實現1000件文物的3D化展示，其中近半數都是流失海外的中國文物，讓更多國內的文物愛好者可以更便捷地欣賞海外博物館館藏。

在呈現信息之外，借助百度的AI能力，百科還在創造更有趣的交互模式，將單向的知識汲取改為雙向的趣味互動。新搭建的智能體功能，讓用戶能以更新奇的交互方式與歷史人物等完成對話，在新鮮的玩法中獲取知識。

通過手機百度進入“蘇軾”的百科詞條，一個可以對話的智能體版蘇軾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你可以跟他聊聊美食，也可以跟他聊聊詩詞，甚至要求他背誦全文。

不管是信息呈現還是交互體驗的更新，都基于知識品類自身的特點和需求，目標是讓用戶體驗更好。內容層，有好知識能讓用戶愿意來“查百科”；體驗側，新鮮的交互體驗保障了產品的活力感，能讓用戶愿意在百科刷起來，玩起來。

知識共同體，不是一個遙遠傳說

平心而論，無論從知識來源，還是從品牌形象來看，百度百科都與19年前的初創時期有了很大不同。現在的百科更注重專業權威性，也更注重內容活力感，就如同前面提到的那樣，它在變得既厚實，又輕盈。

但有一點沒有改變，百度百科仍像它誕生時那樣，相信知識二字有區別于信息的重量，也在于它仍相信，或者說堅持知識共同體的存在。如同19年前那樣，在中文互聯網，我們共同建設一個知識宇宙，共同填補知識的縫隙，金錢和名利都不是最核心的動力，我們所維護的知識共同體才是。

隨意點開一個詞條的編輯記錄，就能看到“知識共同體”的具象體現。

前面提到的詞條“永樂大典”，第一條編輯記錄出現在2006年4月——百度百科誕生的那個月。此后19年，它被接力編輯過283次，第一次編輯和最新一次編輯相隔7000天整，平均每25天就有人更新一次《永樂大典》的新信息。

2020年，法國的拍賣會上出現的兩冊《永樂大典》，被中國藏書家金亮拍回，并于2021年運回國內。2023年，《永樂大典》高清影像數據庫正式發布。《永樂大典》在過去幾百年的散佚過程已無從追溯，但在互聯網時代，每一次新的回歸都有人在默默記錄。

也有更年輕的故事，百科的編輯記錄保存了從出現到盛大的全過程。

詞條“EXO”創建于2011年12月23日，S.M.娛樂開始發布出道宣傳片的那天，此時距離EXO正式出道并發布首張迷你專輯《MAMA》，還有小半年時間。從EXO這個名字出現的第一天起，就有來自中國的粉絲，給他們在中文互聯網上寫下了記錄的第一行。3742次更新，記錄了EXO自出道以來的幾乎每一次變化。

一些話語被玩成熱梗后，百科里的編輯記錄，則見證著“梗的原點”和“梗的誕生”。

例如，當你在社交平臺刷到“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的橫幅相繼出現在法國尼斯的海邊和法國巴黎的凱旋門前時，它已經成為年輕人們的新樂子。

圖源小紅書網友@Katrina

而翻開它的百科記錄，我才想起來它本來是河北文化與旅游廳在2019年發布的宣傳口號。誕生幾年后，這句在河北鋪得到處都是、像順口溜一樣的口號，突然在社交媒體廣泛傳播起來。有河北用戶拍搞笑視頻，掀開被窩，露出寫著“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的紙條；有人帶著那條熟悉的藍底白色條幅，打卡全球熱門景點；還有人在鳥巢外拍到禁止攜帶物品告示牌上，“這么近”條幅被列入禁帶名單，和激光筆、燈牌等并列。

編輯記錄顯示，2025年以前，“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詞條只被編輯過4次，但2025年后，8個月內已經有過 14次編輯。新內容的增速，和大眾對于詞條的編輯熱情，見證著一條普通標語成為流行語的過程。

百度百科至今仍保留著編輯記錄可查詢的功能。這是一種非常積極的產品策略，它讓知識沉淀的脈絡有路徑可循，也讓這個知識共同體里的每一個參與者留下痕跡。

百科原本就是接地氣的知識形態，因為它來自大眾，最終又走向大眾；它也是有溫度的知識索引，因為在詞條的每一次更新里，都攜帶背后的善意，有一個人，想把他所了解的知識傳遞給更多人。

在這個社群里，彼此之間的唯一聯系是編輯記錄上的那條用戶昵稱和編輯時間，但我們彼此都確信，它來自這個共同體中另一個閃光的人類大腦。

“Virtual Reality”的結局是否是“Virtuality”替代“Reality”？站在AI時代的入口，面向未知帶來的擔憂，每一個光點都格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