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壹度Pro

當35歲年齡魔咒、失業(yè)潮、人生困局成為籠罩著無數(shù)人的陰霾時，為了走出泥濘、擺脫危機，一些人開始進軍藍領(lǐng)。

藍領(lǐng)在悄悄崛起，尤其是外賣騎手和網(wǎng)約車司機，最為火爆。除此之外，同樣年齡限制小、薪資也不算低的家政小時工，也成為了很多人目之可及的選擇，甚至很多白領(lǐng)薪資還沒小時工高。

在2024年，做家政小時工怎么樣？幾位從業(yè)多年的阿姨，對壹度Pro講述了她們的故事。她們學歷不高、年過50、北漂多年，看似地獄開局，但靠做小時工實現(xiàn)了自立，走出了人生困境。

01 50+當小時工：平均七八千，月入過萬也不少

今年51歲的范姐，已經(jīng)北漂當小時工十余年了。

2013年剛到北京時，范姐凌晨去菜市場推菜，白天就到家政公司等著接小時工的單子，那時小時工才不到30元一小時，范姐每個月加起來收入不過4000多元。

從最簡單的日常打掃，到開荒、深度清潔、擦玻璃等，范姐全都會做。來自東北，范姐本身個性比較粗獷，干不來做飯等細致活兒，也是為了賺錢自主選擇了這些比較累的活。

做過的小時工類型越來越多，從業(yè)時間越來越長，慢慢的，范姐積累的客戶也越來越多，就不用再去家政公司等活了。

“很多客戶都是有定期清潔的需求，比如每周或者雙周去打掃一次衛(wèi)生，而且客戶還會再介紹客戶，單子就成串連起來了。”范姐幾乎每天都排得滿滿當當，“一個星期跑二十家，是常有的事兒”。

這么長時間下來，范姐在很多客戶家都做了五六年以上，有的甚至超過了十年。

有信任基礎(chǔ)在，很多客戶直接給了范姐家里的鑰匙或者開門密碼，范姐就能自己安排每天跑哪幾家，和客戶做好時間確認，直接上門服務(wù)。

擦玻璃的活兒最累，但是價格也比較高，比如有的單子能達到倆小時150塊。一個五六年的客戶提起范姐說，別人來干可能得倆小時，但是范姐手腳特別麻利，一個小時出頭就擦完了。這樣，范姐也就變相提高了時薪。

范姐做得最舒心的是一個上門喂貓的活。因為客戶貓毛過敏，專門有一套房子用來養(yǎng)貓，每個月花2000塊錢，請范姐上門喂貓，順便打掃衛(wèi)生。

多年下來，客戶的貓毛過敏緩解了不少，但已經(jīng)習慣了范姐上門喂養(yǎng)的模式，范姐每個月單靠這個活兒就覆蓋了房租這個支出大項。

在春節(jié)前的小時工旺季，范姐一個月收入能達到3萬，放在全年，平均每個月也能賺1.5萬。

同樣是北漂當小時工多年、今年51歲，唐姐選擇了和范姐完全不一樣的路線。不同于范姐每周要服務(wù)一二十家，唐姐是同一時間段僅固定服務(wù)2-3家。

從七八年前開始，唐姐就是每天固定時間段，去固定客戶家里做小時工，多是以日常清潔、做飯、看顧小孩為主。

現(xiàn)在唐姐的日常是，在工作日早上9點至12點，到一家客戶家里輔助帶孩子的老人打掃衛(wèi)生、做飯，下午4點到7點給另外一家客戶接小孩放學、做晚飯。

工作中的唐姐/受訪者供圖

兩個活兒加起來每天6小時，唐姐一個月至少有6500元，加上周末經(jīng)常接臨時的小時工訂單，唐姐每個月收入穩(wěn)定在7000元以上。

唐姐也有個老鄉(xiāng)，做小時工一個月能賺一萬多，不過她是同時接了4家的活，每天早上6點出門，晚上8點才能回來。

京東家政勞動者招募負責人告訴壹度Pro，盡管只有一部分從業(yè)者能夠月入過萬，但在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月入七八千元是家政小時工的普遍平均薪資，而這個待遇不輸于近兩年大熱的外賣騎手、網(wǎng)約車司機行業(yè)。

02 有人選擇WLB，但高薪都是忙出來的

在小時工這個行業(yè)中，范姐和唐姐代表了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tài)。

范姐的收入放在小時工行業(yè)里看似很高，但高薪往往對應(yīng)的是更長的工作時間、更重的體力或腦力勞動。

“要想收入過萬，就是得起早貪黑”，范姐幾乎沒有休息日的概念，每年除了春節(jié)回老家?guī)滋熘猓溆鄷r間一直全年無休，客戶隨叫隨到。

“來北京這么多年，故宮、長城這些地方我都沒進去過，天安門還是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范姐說道，以前女兒上大學時暑假來北京小住、親戚來北京旅游，她也很少陪同游玩，一直到今年，才有機會站在景山上看了看故宮。

常態(tài)情況下，范姐早上5點多起來給自己做點吃的，7點出門開始一天的奔走，一直到晚上8點才能回家。

一忙起來，范姐早上不到7點就已經(jīng)到客戶家開工，晚上做完最后一單回到家，就到十一二點了。工作時長高達十五六個小時，而且吃飯也不規(guī)律，面包、餅干加杯開水，就對付過去了。

遇上擦玻璃的活兒連在一起，范姐擦一天下來手因為擰抹布已經(jīng)麻得沒有什么知覺。有時候忙上一段時間，累得腰酸背疼，范姐還得自己花錢去做理療按摩舒緩一下。

唐姐的工作狀態(tài)，則和范姐完全不同，要松弛得多，非常注重工作和生活的平衡，用年輕人的話說，就是實現(xiàn)WLB（Work and Life Balance）。

日常情況下唐姐只需要去固定的2-3個家庭，不用四處奔走。規(guī)律的生活，讓唐姐有大量時間培養(yǎng)自己的興趣愛好，吃飯交友。

今年上半年，唐姐在公園看到別人在打乒乓球，也想去試一試，沒想到一試就試了好幾個月，“別人都說我是野路子，反正我也不打比賽，就是一個愛好”。

有時候周末，唐姐還會約上幾個老鄉(xiāng)，一起去出去聚個餐、玩一玩。

同樣是小時工，選擇的模式完全不一樣，唐姐說，“每個人的想法不同，身體素質(zhì)也不同，工作塞多滿，還是看你愿不愿意干，能不能干得動”。

唐姐選擇一種相對愜意的模式，離不開另一半的付出，承擔了大部分的家庭開支，給了唐姐更多“做自己”的空間。

但是，范姐是單親媽媽，來自家人的支持更小、經(jīng)濟壓力更大，體現(xiàn)在工作上就是“很拼”、“非常拼”。身邊朋友包括客戶，提起范姐，都是感覺她“缺乏安全感”，所以“不敢停下來”。

03 賺錢變難，都想攢點養(yǎng)老金

這兩年，在消費降級的大趨勢下，范姐也感覺到客戶的需求似乎在減少，身邊好幾個朋友，因為老用戶單子不夠，又開始回到家政公司等活。

不過，家政小時工這個領(lǐng)域線下稍顯冷淡的另一面是，線上卻還十分火熱。

京東家政勞動者招募負責人提到，平臺單量這兩年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翻三番的增長，而且小時工常常供不應(yīng)求。他表示，小時工阿姨們習慣了線下接單，線上化率還要繼續(xù)加強。用戶端線上化率已經(jīng)接近了90%，但勞動者線上化率還不到10%，京東家政也在加大招聘的力度。

在當下這個時代，做小時工，也需要與時俱進。在線化已經(jīng)是大勢所趨，以京東家政為例，平臺會為從業(yè)者提供完善的培訓(xùn)成長體系，從業(yè)者提供的服務(wù)更專業(yè)，用戶滿意度更高，獲得的訂單更多，薪資也會更高。

不過，范姐和唐姐作為從業(yè)多年的小時工阿姨，還沒有被“逼”到“線上化”這一步，已經(jīng)開始準備退休了。

她們在知天命的年紀，還在工作崗位一線奮斗，早已不再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而是為了給自己的養(yǎng)老做打算。

最近“延遲退休”的靴子落地，成為了社會各界熱議的焦點，很多人還在權(quán)衡著這個政策的利弊。

盡管距離退休的年齡很近，但延遲退休的政策，對于范姐、唐姐這樣的小時工們影響卻不大。退休后能領(lǐng)到的退休金有限，她們也不會把養(yǎng)老的希望，寄托在未來的退休金上。

范姐說，現(xiàn)在還這么拼，就是為了攢點養(yǎng)老錢。前幾年女兒結(jié)婚買房，自己支持了一筆錢，現(xiàn)在又在重新攢錢。說到底，小時工還是個體力活，等過幾年，做不動了，那時候手里估計也會有個幾十萬，就可以安心回家養(yǎng)老了。

唐姐已經(jīng)先給自己設(shè)定了一個退休年紀：55歲。也就再等三四年，那時候，孩子也要結(jié)婚生孩子了，正好可以回歸家庭生活。

有時候去公園玩，唐姐也會羨慕一起玩的那些退休金比較高的老職工們，他們不用再工作，生活也比較清閑。但轉(zhuǎn)過頭想想，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似乎也還不錯。

家政小時工這個行業(yè)看似不起眼，但相對而言，門檻較低，讓很多像范姐、唐姐這樣的阿姨們，找到了自我價值。

結(jié)語

這兩年，因為找不到工作，陷入生存困境而轉(zhuǎn)向零工市場的人越來越多，但小時工并不是他們的首選。

提起家政小時工，很多人依然有刻板印象，是“伺候人”的行業(yè)，感覺“丟人、不光彩”。也正是這種刻板印象，阻礙了很大一幫人進入這個市場。

京東家政相關(guān)負責人提到，相較而言，外賣騎手、網(wǎng)約車司機市場都已經(jīng)被教育得非常成熟、進入飽和狀態(tài)了，而家政小時工這個行業(yè)存在的機會反而可能更大，勞動者年輕化趨勢也非常明顯，平臺也會給予勞動者更充分的經(jīng)濟發(fā)展空間和更完善的權(quán)益保障。

陷入生存困境的人們，改變認知，放下刻板印象，反而會擁有更多選擇。

就像那些50多歲還在北漂的阿姨們，看似開局不順，但卻更踏實且務(wù)實，以一種更煙火氣的生活方式，回歸了生活的本質(zhì)，也展現(xiàn)出了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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